“谁扔的?为何扔?”朱允熥怒道,“管事的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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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候片刻,一个三十来岁青衣汉子被锦衣卫带到朱允熥的面前。
看服色这人连小吏都不是,就是一个衙门里的帮闲,负责在这边监工。
但也不能小看他,这种人往日在街头巷尾根本不起眼,可一旦有了官家的权利,就立马变得狐假虎威起来。
“草民叩见皇上!”那汉子吓得瑟瑟发抖,直接趴在泥水当中。
“你是管事!”朱允熥看看他,“你为何扔了他的锄头?”
“他.....他不听话!”那管事大声道。
“嗯?”朱允熥心头火起。
那管事却没眼色,大声喊道,“皇上,他不听话。小人叫他干活,他却他一个人干不完。修筑城墙是朝廷的大事,他推三阻四明显是不愿意出力,小人一怒之下......”
“不出力?”朱允熥怒道,“你看他的手?”说着,上前几步,直接拉着老人的手道,“民夫何其辛苦,双手双脚净是冻疮裂痕,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衣泡在水里,你还说他不出力?他在冷水里干活,你在边上看着,你还一怒之下,你哪来的怒?”
那汉子顿时五体投地,不敢开口。
皇帝发怒,邓平的手已是按在腰刀上。
“扔哪去了?”朱允熥大声道。
“那边...河沟!”那管事颤声道。
“捡回来!”
朱允熥话音落下,邓平拽着那管事的脖子,朝远处水沟走去。
然后扑通一声扔进河沟里,那管事哀嚎一声开始在冰冷的河水中摸索。
“扔了人家的锄头,让人家用手挖,丧心病狂!”朱允熥咬牙切齿。
随后,他再看看跟着的臣子们,尤其是已面无人色的夏原吉。
“朕听闻你也算寒门学子出身,如今你身居高位,就忘了穷人的艰难吗?”
“一个修筑城墙,就已让百姓苦不堪言。京师外尚有大工数处,你又上书要朕选定陵寝,你居心何在?”
“臣....”夏原吉已惶恐不敢再言,心中懊恼得要死。
“朕早就说过!”朱允熥看似是在说夏原吉,其实是在对群臣告诫,“国家尚未富足,切莫以为有些积蓄就高枕无忧。为官者,当怜悯体恤额百姓,你们左耳进右耳出?”
“臣等不敢!”
这是,邓平又拽着那管事过来,同时手里还拎着一把水淋淋的锄头。
“天下此等败类众多,心胸狭窄以践踏他人为荣!”朱允熥指了下那管事,然后对邓平道,“打他二十棍,就用那锄头打,打断了换别的锄头。打完之后,发到孝陵搬砖石去,让他干最苦最累的活!”
随即,又转头对众官员道,“城墙什么时候不能修,非要现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吗?收了收了!”
“遵旨!”
“工钱给足,要是朕知道谁敢克扣钱粮,脑袋就给你们挂城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