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李景隆是有投机的心思,一来是皇帝看重这个落第举子,二来是老爷子也知道他和南雄侯家大小姐的婚事,想着现在小投资将来大收获。
但人到了曹国公府之后,李景隆才发现,这位杨溥之才,完全不在先前的杨士奇之下。而且怎么说呢,这人远没有杨士奇的城府,也更好打交道。
一开始李景隆只用他抄写公文,处理繁琐的案牍。但后来渐渐发现,对于朝廷大事,大动向之类的,这杨溥基本上是言必中,行必行,很有几分先见之明。
“东翁!”杨溥行礼,“叫晚生何事?”
被曹国公府聘为幕僚他求之不得,他被赵家招为姑爷,外人看似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那大舅子赵宝胜是个混球中的混球,摆明了告诉他,什么鸟秀才举人进士的,老赵家不稀罕。你也别寻思考了,费那个事干嘛,有那功夫不如多给老子生几个大外甥。
他那媳妇也是,生怕他这个读书相公跑了,整日看得紧紧的,兜里不给放一文钱。
说白了,还是怕将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嫌弃了人家。
能被曹国公李景隆聘为幕僚,他真是求之不得。一来有自由,二来有个可以清净读书的地方,三来可以接触到国家大事。
“有点事,你得给我参谋参谋!”李景隆说着,踢过来一张椅子,“坐,咱俩坐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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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李景隆把今日偶遇郭官僧的事讲了一遍,杨溥也开始皱眉陷入沉思。
“公爷您是担心锦衣卫指挥使何大人那边位置不牢?”杨溥问道,“万升斗胆,您和他......?”
“人情往来是有一些,但都无伤大雅,其他地方绝对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李景隆低声道,“他是锦衣卫头子啊,我就算再有结交的心思,也要有分寸不是?”
“您所言极是!”杨溥点点头,又问道,“您既然和他清清楚楚的,没什么瓜葛,他动他的,您何必忧心?”
“啧....”李景隆撇嘴,“你今儿怎么糊涂起来了,他可是东宫旧臣!”
李景隆的言外之意,杨溥如何能不清楚?何广义是东宫旧臣,他李景隆又何尝不是?
之所以内心之中担忧何广义的位置,还不是出于对自己位置的一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