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说着话,课税总司衙门到了。
跟海关总司一样,除了门房仆人之外,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但是当抬着朱高炽的轿子进了后堂,马上就清晰的听到前边一间朝房中,传来李至刚那熟悉无比,又让人听了就烦,满是阴冷的声音。
“关于各行省各州府的商税,朝廷定下的,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传话下去,谁办差不利,本官就摘谁的乌纱帽!”
“但是,除了朝廷规定的商税之外,若是胆敢有人格外加收加征,且巧立名目中饱私囊!本官就亲自把他送到锦衣卫镇抚司去!”
“还有,各地的账簿全都要清清楚楚。统一按照总司所规定的格式,差一个字儿都不行!”
“若是有账簿不清,本官也不会发回去让地方上重做。谁的账簿不不清不楚,本官一样摘了他的乌纱!”
“而且账簿不能年关才汇总查勘,而是一个月一查,一个月一对!”
~
李至刚站在近百位官员的面前,目光满是威严,又清冷的环视。
这种高高在上,下面毕恭毕敬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咱们这两司衙门,多少眼睛盯着呢!你们办差不利,坏的不只是你们自己的前程,更是坏本官的前程!”
“税官不入流,本官亲奏圣上,给你们提高品级,不受当地州府的限制。做得好,前程无忧!”
“做不好,你们坏了自己的前程不要紧,若是连累了本官,坏了本官的前程。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
朱高炽的轿子就静静的落在朝房外。
一开始他听着李至刚的话,还面带嘲讽之笑。
可是听着听着,却凝重起来。
“这人品行不行,可是驭下却是有方!”朱高炽心中暗道,“官场的风气之所以败坏,就是因为上面对下面太含糊,太讲人情太过袒护!”
“他一不袒护,二不讲人情,可能在这些属官们眼中恨之入骨。但换个角度看,何尝不是能臣呢?”
“若我大明朝的官员都跟他这样,六亲不认不讲那些官场的规则,只讲能力只讲规矩,只对事不对人,官场何至于腐败如此!”
~
“还有海关!”
朝房内,李至刚还在训话。
“武昌的案子你们都知道了,襄阳城那边不查官船,所以有人走私夹带!本官已经下令各地州府税官,不管谁的船谁的马车,都必须查勘!你们海关也是如此!”
“查!无论是官家的船队,皇商的船队,还是什么豪绅的船队,哪怕是朝中什么勋贵支架的船队,都给本官查!包括往返高丽,吕宋,缅地的船队,都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