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杨荣低声道,“他们明明没参与城池宫室的营建,可是在衙门的备案中,臣却看到了他们商行的名字!”
六斤沉吟道,“参与营建?听说很多人都不愿意参与,因为朝廷要求的太严!但其中的好处也不少吧?”
杨溥低头,“有资格参与营建的,可以从户部名下的三所钱庄拆借银钱垫付!”
“户部?”六斤站起身,背着手趿拉着布鞋,眼睛瞪的老大,冷笑道,“嘿嘿,何止是猫腻呀!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呀!”笑着,忽然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事,眨眼道,“你们说,这事我老子知道不?”
二杨同时低头。
杨荣犹豫片刻,“其实,若是锦衣卫那边.....”
六斤大笑,“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提锦衣卫!”说着,瞥了对方一眼,“锦衣卫是我老子的锦衣卫,不是我的!”
他不是小孩了,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了。
而天家父子之间的分寸,就在于爹是爹的,儿子的是儿子的。爹不给你,儿子不能要。而儿子的,其实本质上也是爹的。
“咱们假设啊!”六斤又道,“假设我老子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就....?”
闻言,二杨的头垂的更低了。
“啧,你看你们这怂样!”六斤皱眉,“又没外人?”
杨荣微微叹气,“殿下要问什么,臣等自然知无不言,这是臣等的本份。但臣等,不能揣摩君父之心!”
“呵!”六斤马上无声笑笑。
君父这个词儿用的极好!
其实是在隐隐告诫六斤,你别揣摩你爹的心思。
小心揣摩错了,回头挨收拾!
“这俩人不错!”六斤心中暗道,“不是一味的只知道逢迎的人!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其实他故意这么问,就是要再试探下这两个人。
这俩人是他这个太子如今手底下难得的,执掌一方的的人物,但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
权力滋长野心!
这俩人若是心歪了,为了逢迎自己这个太子来获得更大的权利,定然会架着自己,撺掇着自己。
当当!
门,被叩响。
李琪在外低声道,“少爷,北京都司指挥使汤昊求见!”
“鼻子真灵!”
屋内,六斤摇头笑笑。
“殿下,见不得!”杨溥忽然上前,低声道,“这位是二爷的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