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个精美的琉璃杯被朱高炽捏碎。
“当真?”
胡观噌的站了起来。
“赶紧禀告万岁爷...”
边上的李景隆起身就朝皇帝的宝座那边走去。
侍卫王徇脸上满是汗水,胸口上下起伏, “当真!王爷,李阁老府上来报丧了!李阁老,薨了!”
当啷!
旁边的桌子上,解缙手中的金杯颓然落地,口中喃喃,“以行....你....怪不得....怪不得...呜!”
“怪不得什么?”朱高炽问道。
解缙抬头,眼眶通红,“我与李以行当年也算好友一场!我是平日对他诸多不满,但是.....从未想过他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
“怪不得什么呀?”朱高炽跺脚问道。
“怪不得他今日有些不对!”铁铉在旁感叹道,“好似跟谁都有仇,跟谁都要吵一样.....”说着,又道,“看什么都不顺眼,心中焦虑暴躁....哎!”
忽的,朱高炽面色惨白,喃喃道。
“要是...要是今日本王留他在这国宴之上....是不是他就不用.....”
“到寿了!”
胡观在旁道,“那么大岁数,喜丧!”说着,又道,“跟谁都没关系,寿到了,谁也留不住!”
但同时,他又心中叹道。
“哎,李阁老呀!
人家别人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好,人生将近,你还要把跟你不对付的人都骂一遍,然后再一死让他们心里肝颤!好,不愧是你,李阁老!”
“今儿这事,你孟浪了!咱们只是国子监的学子!”
李府门房的廊檐下,看着李家仆人哭哭啼啼的在那烧着纸钱,外边顺天府的差官带着工匠乱哄哄的进来,丁铉忍不住开口。
“一,非亲非故!”
“二,毫无瓜葛...”
丁铉道,“好了赖了,咱们都吃得吃不了兜着!更会有那嘴歪的,说咱们巴结权贵....”
“李阁老都死了,我怎么巴结?”
于谦冷笑,“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
“科考!科考!”丁铉跺脚,“想想李阁老在朝中的风评?你我来年春闱....主考官得知今日的事.....”
“你想多了!”于谦摆手,“就算是又如何?”说着,背着手看着天空,“遇上了,总是要管的!要是不管,这辈子,你...我不知道....但我一定难以心安!”
说着,又笑笑,“吾辈读书人,要的不就是心中这口正气吗?说李阁老风评不好,可是他风评不好也没见着害了谁呀?”
就这时,突然外边轰的一声。
紧接着数十名侍卫冲了进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