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芒现在可高兴不起来，他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心脏砰砰乱跳。

眼前的冯宗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根本不像是身负法术之人。

但纪小芒提醒自己，这个修士很可能只是隐藏了自己的强大力量，他必须小心翼翼，免得节外生枝。

中年男子在前方闲庭信步，不时停下来为少年讲解灵蛇宗的建筑名称和用途。

冯飞房回忆起来，每一批入门弟子进山之后，自己都会像现在这样为他们启蒙开悟，指点迷津。

但所有人都对法术充满了向往，并不愿意听他讲述历史沿革，门派发展。

更没有一个弟子能像这位少年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仿佛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牢记在心。

他非常满意，几乎要感动得流下泪来。

穿过正殿，走不了几步就到祖师殿前。

这里果然如慧清那位师叔祖所说，遍地铺满黑色的晶块。到处是辉光闪闪，灵气氤氲。

纪小芒耐心听冯宗主将历代宗师的事迹讲了个遍，不禁点头赞叹，连连叫好。

“纪小友，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吗？”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问道。

少年顿时愣在原地，这个问题他从未在心中预先想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冯飞房只当他是大喜过望，没反应过来。他继续说道：“原本无论是何门派，都不会招收没有灵根之人。你现在身无灵力，的确还未至感灵之境。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为人方正，赤诚勤勉，正合我灵蛇宗创派宗旨。”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吗？”冯飞房背负双手，身躯周围出现了一圈无可匹敌的气势，恍若有形有质，在祖师殿前的空地中间来回奔涌。

纪小芒大感疑惑，他猜不透为何冯飞房此刻突然要他拜师，这并不在他此行的计划之中。

莫非是因为刚才自己表现得太好了？这合理吗？

少年没有时间胡乱猜测，只能先婉拒了。

“冯宗主，草民的确对仙山宗门素有崇敬之情。但若说拜师学艺，我家中还有年迈老父需要照顾，实在是无法割舍。请宗主体谅！”纪小芒再次以父之名回绝，心中默念老爹在天之灵不要责怪。

“既然如此，那就等纪小友的父亲百年之后，再上山来拜师。”冯飞房周身气势顿消，但他眼神中的炽热却没有半分减少，“我们修真门派不比别处，等得起。”

纪小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心中思忖着左右也要开口，不如早点摊牌：“冯宗主，我来此处不为拜师，而是有一事相求。”

“不拜师？”冯飞房眉头一皱，“此事可以容后再议。你且说说所求为何？”

“这些地砖，我能不能搬走几块？”纪小芒紧抿双唇，不敢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