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珠能笑出来,陈嬷嬷却笑不出来。
听听这说辞,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只堵得她没话说。
陈嬷嬷心里清楚,二姑娘这是下定决心,不参加老夫人的寿宴。
不提其他,就说她一介奴婢,还能违逆主子不成?
再则,她就是个老婆子,且手无寸铁的,苏府跟来的奴婢,明显打不过随行的镖师。
绝了强迫二姑娘回府的念头,陈嬷嬷捏着鼻子同意此事。
苏府的马车在茶肆前兵分两路,一路径直向常州府城,一路绕过茶肆往鉴真寺。
茶肆靠里坐着的三人,看过前面的好戏后,也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开。
在三人之后,又有数人搁下茶碗,不远不近的护卫在,前面三人的周围。
......
棕色的车厢内,铺满柔软的绣垫,上面再铺着竹席,缓解路途颠簸时,又不会太过燥热。
苏玉昭靠着内壁,接过拾珠递来的茶盏,对她道:“等到鉴真寺后,你使人往淮阳府去信,就说咱们一切都好,也免得外祖母担忧。”
拾珠点头应是,见姑娘隐有疲惫,就说让她先休息,等到地方再叫她。
苏玉昭轻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却并没有休息,而是开始思索,后面的事情。
她去鉴真寺,其一,是为母亲祈福,其二,则是要博一个人的恩情。
这鉴真寺,说是百年名寺,但真要算起来,香火鼎盛也就近二十年的事。
吉安县的东北面,有一座玉溪山,此山秀丽如画,重峦叠嶂,以玉溪山为界,分隔开吉安县和平襄府,而鉴真寺,正是修建在玉溪山上。
背靠两地,鉴真寺不缺香火,但前世能名噪一时,却不是靠得香火,而是因为太子殿下。
记得那时,她已回到苏府,老夫人的寿宴后,苏府邀许家母子,前往普安寺上香,而后就是她被算计,和许书成睡在一张榻上,众目睽睽下被捉在床,清白尽毁。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另有其他府邸的夫人,即便是隔着数年,她仍能清晰的记着,那种扭曲的讥讽,嫌弃鄙夷的眼神,指指点点的喁喁私语,仿佛雷霆骤雨临空劈下。
按理来说,这种带着艳色的韵事,很是得百姓津津乐道,不出意外的话,要不到两三日,就能传遍整座常州府,再顺着来往行人,传向更远的地方。
只可惜,当时的另一件事情,把她和许书成的丑事,遮掩的荡不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