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仪身体一僵,知道这说的是谁,呼吸微不可见地停顿两息,明白自己躲不过,低着头跟了上去。
出去时,她心里飞快地思考着,不停在肚里打着腹稿,推测母亲稍后可能问什么,而自己又要如何解释,可惜,未等她理出头绪,母亲威严的嗓音传来:
“我自小就教你,遇事要沉着,不能乱了方寸,你今日的举止,让我很失望!”
携着千斤重量的语气,如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苏玉仪的心上。
她肩膀紧绷一瞬,喉咙收紧,艰涩回道:“是女儿轻忽,连累玉珠,请母亲责罚。”
说着,她跪到地上,烟绿色的褶裙,叠叠地铺在地面。
顾氏半阖着眼,并未像往常一样,立马让她起来,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这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倾注她大半的心血,她将苏府翻身的机会,也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老爷虽官居一地
知府,但对京城里的贵人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家世和门第的欠缺,只能从名声和品性上来弥补。
高门勋爵里的夫人,尤其是当家的宗妇,格外看重女子品性,有道是妻贤夫祸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可知,今日的事,但凡传出一星半点,你的名声就毁了!”
顾氏蓦地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大女儿,随之而去的,就是一股沉重的威压。
“你姐妹不和,推亲妹挡灾,纵使宋四公子中意你,侯夫人也容不得你。”
苏玉仪身体一晃,闷了许久的担忧,再也压制不住了,声音哽咽道:“那袖炉,朝着我的脸砸来,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只是想拉个丫鬟,挡在前面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玉珠了......”
她没有撒谎,玉珠是她亲妹妹,两人同母所出,她不可能故意害小妹的。
这话,顾氏是相信的,又想着女子容貌,何其的重要,惊慌之下拉错人,也算是情有可原。
心里找到合适的理由,她暗叹一口气,把女儿叫了起来,一面愤愤道:“我知道,你是好的,要怪就怪那贱人,和她那个娘一样,看着就让我厌恶,恨不得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