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岚敬没有急于上楼,让弟子先上去安排房间,对着百里无情拱手道:“百里庄主有心了,感谢您仗义执言为吾等解围。”百里无情摆摆手笑道:“裘老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唐老是我秋露山庄的客人,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唐云轩则是不置可否,心中暗道:“话说的倒是好听,你是怕老子惹出麻烦牵连到你家侄子吧,哼哼。”裘岚敬瞪了一眼身旁少年,轻喝道:“还不见过两位前辈?”原本懒洋洋地少年,一脸无奈地向着百里无情跟唐云轩拱手躬身施礼道:“晚辈司空无名见过二位前辈。”裘岚敬见状,又赏了司空无名一记五指山;而后看向百里无情跟唐云轩道:“劣徒在青城山散漫惯了,初次下山不懂礼数,还请二哥、百里庄主见谅!”百里无情跟唐云轩自是不会跟一个晚辈计较,微笑着点点头。
唐云轩看了一眼司空无名,笑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是梵天境中期的修为,而且气息沉稳,根基扎实;看来三弟的衣钵有人继承了,可喜可贺。”裘岚敬闻言稍显得意,而后却是话锋一转,有些疑惑道:“二哥,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此番怎会与百里庄主同行至此?”唐云轩则是轻叹了口气,而后笑道:“此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我们坐下聊。”
裘岚敬、司空无名跟着百里无情二人来到伏衍桌前,唐云轩给众人介绍一番,而后各自落座。刚刚听唐云轩介绍伏衍时一带而过,甚至有些刻意回避,十分好奇;他与唐云轩相交多年,之前并未听他提及过这个晚辈;尤其是伏衍身上的气息,感受不到半分修为存在,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不禁注视着伏衍疑惑道:“二哥,为何从前未曾听你提及过衍儿啊?而且既然能得道然真人收入门下,不应该没有修为才是啊?”唐云轩闻言面色一僵,而后忙解释道:“这小子的功法有些特殊,他若不运转功法,任谁也察觉不到他的修为。”闻言,裘岚敬跟司空无名皆是一怔,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神奇功法。
裘岚敬心思电转,见唐云轩有意回避伏衍的身世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是惊诧道:“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知衍儿如今修为如何?”唐云轩故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回道:“就是功法有些特殊罢了,现在也不过刚入梵天境没多久,比之无名倒是差远了。”裘岚敬却是笑道:“二哥此言差矣,衍儿今年应该也就十五六岁吧?能有如此修为已是难得!”只是裘岚敬没有注意到元和等人那怪异的神情。众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倒是忘了一身疲惫。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刚刚有不少问题唐云轩都有地的搪塞过去,裘岚敬自然清楚,大厅中人多嘴杂有所不便;于是带着不解跟困惑又来到唐云轩的屋内。唐云轩对裘岚敬的到来也并不意外,二人落座后唐云轩怅然道:“之前在朝露城我跟大哥缘悭一面,但总算有了他的消息,倒也安心许多;没想到今日能与二弟相见,为兄真是高兴啊!”
裘岚敬闻言惊喜道:“有大哥的消息?”唐云轩赶忙把之前朝露城的事跟裘岚敬讲了一遍。裘岚敬感叹道:“人生无常,没想到大哥竟有如此机缘;虽然未能相见,但是知道他现在一切安好,我们也应该替他高兴。我们也无需感伤,与大哥终有再见之日。”唐云轩点点头笑道:“哈哈!三弟言之有理,倒是我矫情了!”唐云轩自是明白裘岚敬的来意,也不待继续发问,唐云轩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还有伏衍的身份跟裘岚敬细细讲述了一遍。
待唐云轩把一切说完,裘岚敬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些年二哥一直都在皇城隐居,怪不得没有你半点消息。”思虑片刻后有些担忧道:“我见二哥的修为不仅恢复,甚至还有所精进;此番重出江湖,跟洛氏的仇怨,你打算......”唐云轩正色道:“放心吧,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时。此番出来是为了陪那小家伙历练一番;况且有他在身边,我也多有顾忌,不会莽撞行事。跟洛氏的恩怨,自然是要解决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报仇到还有些痴人说梦。待我护送完小家伙这一程,便闭关冲击神游境;我出关之时,便是洛氏还债之日。”
裘岚敬闻言一颗心也算放下,而后沉声道:“二哥切不可再像当年那样只身犯险,否则便是不把我当兄弟!”唐云轩闻言十分欣慰,三弟还是当年的三弟,感慨道:“当年洛氏势大,我们修为尚浅,即便叫上你也于事无补。唐门盘踞蜀中,距离洛氏远隔数千里,我自是不用顾忌;而青城山却是在洛氏的势力范围之内,为兄岂能让你因为此事连累宗门。”
裘岚敬闻言刚想开口反驳,唐云轩摆摆手接着道:“三弟放心,此番我若复仇,一定知会于你;你如今也已是神游境强者,待我突破之后即便是洛氏也要忌惮一二。我若只是找参与当年之事那几人寻仇,洛氏未必敢与我们死磕到底。”裘岚敬闻言点点头,道:“既然二哥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来日定与二哥一起杀个痛快,以报当年之血仇。”言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前提及那小家伙,二哥一直遮遮掩掩,我便对其身份十分好奇,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来历;而且能被道然真人收为弟子,天资必定不凡;二哥为何没有捷足先登,你应该也没有继承衣钵之人吧?”裘岚敬疑惑道。唐云轩却是摇摇头苦笑道:“饭桌上我虽然多有揶揄,但其实这小家伙的天资跟心性却是我生平仅见。不是我不肯收他,而是实在没有信心能够教导好他,怕他被我耽误了。你可知道然真人为何收他为徒?”
裘岚敬闻言越发好奇,忙问道:“为何?”唐云轩有些骄傲道:“这小家伙仅用半日,便是将难倒无数豪杰的太极拳给领悟,而今更是有所小成。别看他初入梵天境,但我敢断言,若是徒手对战,在梵天境内鲜少有人是他的敌手;即便是一些刚进入合道境的高手若是敢小觑于他,也要吃个大亏。还有你之前好奇的功法,也并非谁传授;而是在大哥点拨之后,融合诸多功法自创而得。虽然这其中也有着运气的成分,但你可曾听闻有人在这个年岁便能创出如此神奇功法?”
裘岚敬闻言大吃一惊,唐云轩敢如此说,自不会无的放矢;只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伏衍竟妖孽至此,不禁感慨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武当道然真人亲子张无羡,百里枪仙之子百里如一,还有这小家伙,若当真如二哥所说,今年的武道会我倒是越发期待了!”而后又有些得意地笑道:“无名虽说看上去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但若是认真起来,年轻一辈也未必有几人是他敌手。”
唐云轩闻言笑道:“哈哈,既然三弟对无名如此有信心,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裘岚敬闻言也来了兴致,忙问道:“怎么个赌法?”唐云轩接着道:“我这个当哥哥的现在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也想找点面子。伏衍这小家伙能有现在的成就和机缘也有我的几分功劳,算我半个弟子;不如就看看他跟无名在这武道会谁走的更远如何?至于这赌注么......一瓶天仙醉!”
裘岚敬闻言一怔,而后笑道:“哈哈,二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财大气粗;这天仙醉可是价值不菲,我青城山日子拮据,多年都未曾喝过了。既然二哥想贴补一下我这个弟弟,我只好却之不恭了。”言罢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朗声大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