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安心思电转,不过片刻,悠悠道:“沈兄可曾了解儒家的发展和演变?”
沈须惟虽不明白张六安是何意,还是摇摇头道:“我师承法家一脉,为何要了解儒家的发展和演变?”
张六安轻笑一声,道:“刚刚沈兄的问题,提得理直气壮,我还以为沈兄对儒家甚是了解呢。”
沈须惟不悦道:“你若回答不了,直言便可,无需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张六安虽然不知此前沈须惟的尖刻问题,但从他现在的表现也不难看出,此番前来便是刻意挑衅诋毁儒家。既如此张六安也不用再客气,不屑一笑道:“凡我儒家一脉应该没人分不清孔孟之儒与董仲舒之儒有何区别,不过我还是稍微解释一下,以免其余学派有所误会。董仲舒之儒已经背离孔孟之道,不以教化世人为目的,反而沦为掌权者的工具,愚弄世人;我现世儒家子弟都不认可其作为,他又怎称得上是真正的儒家,又怎可以他来代表整个儒家?”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暗自庆幸没有被沈须惟带到沟里去。
张六安见状点点头,接着道:“更何况刚刚先生所言并非遵儒家之法,而是逐孔圣之道;沈兄这偷梁换柱的本事难不成也是传承与法家一脉?”
沈须惟刚想反唇相讥,张六安根本不给他机会,沉声道:“即便是法家巨擘李斯、韩非等人在世也不敢对孔圣不敬,也不会说先生之言有误!你又有什么资格!法家、儒家虽观念不同,但也各有优劣;即便是交流讨论,也理应求同存异。岂能如你这般以偏盖全,刻意贬损儒家,挑起争端?”
闻言,一众儒家子弟皆是拍掌叫好。沈须惟一脸铁青,他虽然心有不甘,奈何却是对儒家了解不深;而张六安有理有据,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韩继愈见状亦是心中舒畅,他早已看出沈须惟的来意,但若是自己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实在有失身份,张六安自然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沈须惟转头看向韩继愈,仿佛在说难道你就如此任由儒家学子欺侮其他学派的学生么?韩继愈抚须一笑,轻斥道:“六安,怎滴说出如此重的话!沈须惟虽然言语不当在先,但也是因为对我儒家一脉不够了解,着实情有可原;以后有机会,多来我儒家课堂学习也就是了。”
众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法家翘楚“经常”来儒家课堂学习,那法家一脉的面子还往哪搁。沈须惟闻言,不禁面色涨红;再待下去定然沦为众人笑柄,赶忙道:“先生见谅,学生身体不适,便先离去了。”韩继愈微微一笑,道:“请便!”
沈须惟一甩衣袖,怨毒地看了张六安一眼,而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