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绩答话,陈胜谯冷冷地接话道:“备什么备?跟着跑回去行了,既然他精力这么旺盛!”
“咳咳,”这句话差点呛着陈望,他不安地看了看陈胜谯,又回头看了看陈顾。
陈顾呲着白牙,毫不在意笑着道:“听阿姐吩咐便是。”
话音未落,陈胜谯已经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马屁股,大白马一路咆哮着向西北方向奔去。
陈望还没忘向陈顾、江绩打招呼,点了点头,催马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了一炷香的工夫,到了太尉府。
陈望和陈胜谯刚刚下马,回头看时,陈顾就站在他们的马后面,依旧呲着着两排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
陈望大惊!
这又颠覆了他的认知了,陈顾不仅天生神力,还是个神行太保!
只见他大热天的连汗都没出一滴,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他俩。
“阿姐,他,他……”
看着陈望那惊呆了的样子,陈胜谯喜笑盈腮地道:“我早跟你说过,他啊,有使不完的劲。”
说罢,将马缰绳扔给了跑过来的亲兵。
三人一起进了太尉府。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大堂上依旧没有人影,来到中堂上还是没有人。
到了后堂,三人才遇到小环正在张罗着两名中年女仆人将饭食送往陈望昨夜睡的正房。
见三人进来,小环忙屈身行礼道:“谯国夫人吩咐今天中午在正房吃饭,请大小姐和三位公子一同用餐。”
“母亲不来一起用餐吗?姨娘呢?”陈胜谯边走边问道。
“回大小姐,谯国夫人在太尉病房用餐,二夫人去白马寺还未回呢。”小环答道。
陈胜谯蹙眉道:“嗯,二夫人还没回啊,那我们不等她了。”
说着,三人进了正房,紧接着,陈观也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陈望一看,得来,姐弟四人聚齐了。
陈胜谯一改跟陈望在一起的和蔼可亲样子,先对陈顾道:“你去洗洗手擦擦身上再回来吃,看看你满身都是尘土。”
这位大力士加长跑天才的陈顾貌似很怕陈胜谯, 赶忙快步走出去了。
又对坐在案几侧面刚刚要动筷子的陈观斥道:“等你二哥来一起。”
陈观吓得马上扔了筷子,低眉垂目,坐在那里不敢动弹。
陈望于心不忍道:“阿姐,他饿就让他先吃吧。”
陈胜谯缓和了一下语气,仍是一本正经地道:“你在建康不知,以前都是在中堂吃饭,自打我记事起祖母就有规矩,全家人都在时才能吃,不能坏了规矩,父亲病好后看着会生气的。”
“哦,这样啊。”陈望不免有些伤心,唉,父亲已经在昨夜去世了,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不由得抬眼向正房外的西厢房看去。
大娘,这是跟父亲的情谊有多深啊,普通夫妻通常是做不到的,竟然终日守着父亲尸身不肯见人。
没等多久,陈顾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见他已经换了一身灰色织锦长衫,来到案几前的西侧坐下。
陈胜谯才说道:“吃饭吧。”
于是四人一起开始了午餐。
陈胜谯忽然严厉忽然和善,但对几个弟弟都是非常疼爱,不分彼此。
尤其是对那个七岁的陈观,不时地夹了鸡块,还亲自给用筷子剔除鱼刺,再夹给他。
陈顾的饭量最大,接连要了三碗米饭,又喝了两碗葵菜汤。
饭后,由下人打扫了案几,四个人互道午安,各自回了房休息。
陈望进了里间的卧室,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
对前世记忆的消失,对陈顾的天赋异禀,对陈胜谯,对母亲,对众文武的各种疑惑焦虑,外加对将来的惊惧不安,又展开了激烈地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