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超起身,躬身一揖道:“末将告退,全仰仗辅国将军了!”
说罢,匡超转身退了下去。
杨佺期随即换上一身灰色粗布便装,戴上斗笠,叫了一名便衣亲兵跟随,出了辅国将军府的后门。
白马寺,始建于公元68年,汉明帝派人“西天取经”,为纪念白马驮经胜利归来而建,坐落于西雍门之外,宫城西面。
虽饱经战乱,尤其是西晋以来洛阳数度易主,寺中值钱财物被洗劫一空。
但好在胡人也有信佛的,他们只抢财物,并未对寺内僧人屠杀。
寺内香火得以延续下来。
位于白马寺最后面的一个大型建筑叫做毗卢阁,旁有一所幽静素雅的小院落。
青石板路,翠竹苍松,院里有三间不大的禅房。
正房里,桌案上的博山香炉中檀香袅袅。
柳绮坐在正中座榻上,轻摇着手中牡丹花卉丝织团扇。
旁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道士,身后站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道士。
正是杜炅和孙泰。
柳绮轻启朱唇道:“杜仙长,还有何良策吗?”
杜炅手捋白胡须,眯着眼长叹道:“哎……没想到啊,千里迢迢远赴中原,却被谯国夫人驱赶出府,贫道始料不及啊。”
孙泰在旁愤愤地道:“哼!师尊在江南人人奉若神明,上至官宦世族下至黎民百姓,救死扶伤无数,责无旁贷;然,江北几十年沦陷于胡人,这里的人果然是冥顽不化,愚鲁不堪!”
“我夫君之疾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恐难救治,听闻朝廷要派二位仙长过来,便马上修书建康,只为扶我儿上位,还望再图良策。”柳绮秀眉微蹙,轻声道。
杜炅沉吟道:“二夫人之意贫道在收到信后就已知晓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洛阳了,但听二夫人方才之言,他们已经拥立了长公子吗?”
“感谢仙长,”柳绮在座中欠身道:“我也没想到长公子会接任兖州刺史,所以还望二位仙长鼎立相助。”
“唉……木已成舟,这个……就难办了。”杜炅眯眼叹息道。
“我素知五斗米教在江南以及巴蜀声名远播,教徒众多,且仙长德高望重,法力深厚,还望尽力而为啊。”说罢,柳绮在座榻中再次欠身施礼。
“贫道为太尉做法疗伤未得成功,已失先机,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杜炅抬头看着顶棚,翻着眼皮,边琢磨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