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军之前,石赵羯人甚至一度打到了长江之畔,与建康隔江相望。
许多人都是从士兵、书吏开始被陈谦提拔到了郡太守、州主簿及将军之衔。
但更多人哭的是未来,失去了这么一个主心骨,唯一一个对胡人作战保持不败纪录的领头羊。
将来自己的命运如何,自己的仕途如何?都成了一个未知数。
陈望靠在座榻后背上,右手搭在扶手边托着腮,看着伤心欲绝的众人,思忖着下一步怎么办。
看看哭的差不多了,陈望敲击着桌案大声道:“诸公勿要伤心过度,先父的后事如何料理,还请进言。”
但大家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已经沉浸在悲痛之中。
陈望不得已,只好点名道:“褚长史?褚长史!”
“卑……卑职在。”褚歆擦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道。
陈望按照自己早已构思好的安排,沉声道:“你立刻代我上奏朝廷为父报丧!”
“卑职,遵命……”
“张别驾!”
“卑职在。”张玄之红肿着眼睛躬身道。
“父亲悼词及江北四州各郡县讣告由你来撰写!”
“卑职遵命。”
“辅国将军。”
“末将在。”杨佺期拭泪答道。
“令江北四州停工停业三日,军兵皆穿素缟,以示哀悼。”
“末将尊令。”
“江参军。”
“末将在。”江绩躬身答道。
“明日为先父发丧,洛阳周边加强警戒,勿生事端!”
“末将遵命!”
“刁主簿!”
“卑职在!”刁彝起身施礼道。
“灵堂设在太尉府西侧,你负责一应祭祀、出殡事宜。”
“卑职遵命!”
“鹰扬将军、轻车将军!”
正伏案痛哭的朱序和桓伊,抬头看向陈望。
“你们俩明日祭祀后,各率五千人出发,朱序去谯郡,桓伊去函谷关,谨防鲜卑、氐秦闻讯来犯!”
“末将遵命!”二人起身躬身领命。
陈望站起身来,环顾大家道:“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记住,稳定是重中之重,不能因先父亡故,江北四州出任何差池,否则,先父不会瞑目!”
众人悲悲切切,躬身领命,抹着眼泪,各自散了。
陈望又叫住了刚要往外走的陈安。
陈安来到陈望座榻旁,本来不大的眼睛更加红肿成一条缝了,他擦了擦泪问道:“长公子有何吩咐?”
陈望低语道:“叔父,有一件顶重要之事需您亲自去。”
“哦?”陈安精神一震,恢复了往昔干练之色,问道:“请,请讲。”
陈望附耳道:“不瞒你说,随我从建康来的五斗米教俩道人我早就看着不顺眼,此来洛阳名义上是医治父亲,但总感觉还有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