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桓温执意要走水路,所以郗超断定,雨天道路泥泞不要紧,最好连日暴雨,把徐州境内下成一片泽国。
怕就怕干旱,船队行驶不动,那将劳民伤财,北伐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看了几道之后,忽然他看见了熟悉的字体,神骏飘逸的章草,这不是父亲郗愔的笔迹嘛。
郗愔的章草那可是大晋数一数二的,书法爱好者们认为其功力不亚于他的姐夫王羲之。
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末将听闻大司马讲,“京口酒可饮,箕可用,兵可使”,末将甚感荣幸,前有大司马誓师北伐,收复大晋江山,鞠躬尽瘁为表率,末将亦不敢怠慢,请准许末将率本部人马,与大司马一道北伐,愿为前驱,共同……。
郗超看不下去了,心情沉入了谷底,本来白皙的脸上更加白了。
心里责怪道:“父亲啊父亲,你一大把年纪了,桓温的意思听不出来啊,这时候你还表什么决心啊,这政治敏感度也太低了,我在桓温麾下效力,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
想罢,郗超将父亲那价值连城的珍贵章草牒文放在油灯上烧毁了。
然后模仿着郗愔的比笔迹,按照他的口吻,重新写了一封:
禀告大司马,末将本非将帅之才,承蒙陛下错爱,才得以任职徐、扬二州刺史,今年老多病,根本无法胜任军旅之职,至此北伐关键时刻,现恳请大司马允准,将徐、扬二州刺史之位让与您,统一指挥二州军政事务更有利于北伐伟业成功。
写完,吹干,卷了起来,夹在了几道牒文中,亲自走出船舱,来到桓温船舱门口,轻轻放下牒文。
这才回来,放心的睡了。
第二日清晨,随着船上的号角声响起,郗超起了床。
洗漱完毕,匆匆来到战船官舱,见桓温已经坐在了那里,正吃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