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隆冬的寒风从江北呼啸而来,肆虐着鸡笼山。
茅草屋内炭火正旺,温暖如春。
陈望可算等来了陈安和褚歆、江卣三人联名的信,长而繁冗,事无巨细,汇报一遍。
信中讲道,因谯郡及淮北许多百姓听说兖州军马将战略转移,皆跟随大军和军属一起出发,渡过淮水后,与撤出寿春的徐元喜部两万人马汇合,共计军民二十余万共同南下,于十一月初二安全到达历阳。
看到这里,陈望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历阳是江北粮仓,以江卣多年经营的储备能力,供应这二十几万人过冬应无大碍。
再有一封陈安单独来信,上面写道,刚刚据探马来报,袁真据寿春已经叛晋,被燕主慕容暐拜为征南大将军,领扬州刺史,封宣城公。
陈望持信站起身来,看着墙上的地图,盯着父亲曾经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寿春和淮北大地,黯然神伤。
虽然这又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发生了还是心中不适。
谢家兄妹来饮酒吃蟹那日他就听谢琰讲了桓温和袁真的奏章,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陛下和群臣敢怒不敢言。
袁真的奏章中申辩自己无罪,奉命通渠修道,但燕军慕容德部骑兵不断侵扰,致使无法按期完工;并指出大司马北伐诸多弊端,比如行军缓慢,修渠运粮,贻误战机,导致丢失淮北大片国土等等,请朝廷明辨,主帅应担此次失利主要罪责。
朝廷明辨,哈哈,陈望暗笑,朝廷当然会明辨是非的,但谁是朝廷?
现在的桓温就是朝廷啊,朝廷能说朝廷有罪吗?
一道圣旨下来,免去袁真一切官职,将寿春移交出来,速进京面圣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