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今皇权势衰,外藩权盛,但她要是执意废掉一个皇帝,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更何况让大臣脑袋搬家亦或是贬为平民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混出自琅琊王氏自不用说,而荀蕤那是三国曹魏重臣荀彧后代,出自颍川荀氏。
极其在乎家族荣辱,深恐得罪太后,累及族人。
二人连同司马奕一起,唯恐褚太后听不见,一起高呼道:“谨遵太后圣谕!”
司马熙雯看着御医和宫女、宦官们忙忙碌碌,七手八脚的把陈望抬到一座单人床榻中,抬了起来,跑向太后车舆。
一边嘱咐他们轻一点,一边转脸看向陈胜谯,不解地问道:“望儿他……他怎滴忽然如此不堪?”
陈胜谯心道这个憨憨的母亲,一点看不出他在装样。
遂娇嗔道:“哎呀,母亲,您别问了,阿弟自有他的主张。”
司马熙雯仍是一脸茫然,摇头喃喃地道:“这孩子,这是怎滴了。”
此时,山下上来一乘暖舆,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绕过皇宫銮驾,来到司马熙雯身后。
司马熙雯和陈胜谯回头看时,是陈顾和柳绮到了。
柳绮披着织锦缎面淡黄皮氅出了暖舆,和陈顾一起来到近前。
给司马熙雯行过礼后,一脸焦急地问道:“夫人,望儿怎么样?”
“唉,身中一刀,受惊过度,这不,”司马熙雯朝前努了努嘴,接着道:“被太后接走了。”
“啊!”柳绮面呈惶恐之色,惊呼了一声,嗓音哽咽道:“望儿他不会有事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胜谯在旁安慰道:“姨娘勿忧,他此刻失血过多,去宫里调养一阵,应无大碍。”
“这就好,这就好,唉,吓死我了。”柳绮一脸惨白,捂着胸口道:“太后和陛下亲自到了,我过去参拜一下吧。”
说完,柳绮向皇宫车驾方向走去。
陈顾跟在她身后,不断左右打量着地上的血渍,散落的兵器,再去另一侧看尸首去了。
陈望躺在卧榻上,被抬到太后乘舆旁,众人七手八脚把他裹着被褥床单一起抬了进去。
他一边呻吟着一边偷偷眯眼看着乘舆内。
首先看见了他的母亲,毫无争议的享有大晋第一美女名号二十年的褚蒜子。
就像他刚刚穿越来时,睁眼一刹那,所见一模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洁白鹅蛋脸庞。
娥眉紧蹙,杏眼含泪,朱唇微抖,“望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陈望回建康广陵公府已经近半年了,但忙于父丧,以及守陵,还未进宫拜见太后。
这是离京后第一次见。
陈望呻吟道:“水,水……”
“你忍忍,回宫后再喝,外面天气寒冷,没有热水。”
“哦,好,母……太后……”
“你刀伤在哪?我来瞧瞧伤势如何?”
“不……难……以启齿,在屁股上。”
“这又如何,你自小是我看大的。”
“不……御医刚刚用了药……”
“哦,好吧。”
正在这时,车舆外有人娇滴滴地道:“臣妾柳绮拜见太后。”
陈望听得分明,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些道士一定是你找来的,就想让我死。
现如今来探看是否得手了。
“哦,柳绮啊,平身吧,望儿失血过多,我要回宫了,改日你再进宫来说话。”褚太后软绵绵无骨的柔夷抚着陈望的脸和头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