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时,救苦天尊,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道场要连做三天三夜,柳绮排了守夜值班表,陈顾第一夜,陈胜谯第二夜,自己第三夜。
第四日,即可出殡,将陈望棺椁送往鸡笼山。
到了第三夜,柳绮当值。
当夜,寒风大作,天寒地冻,建康迎来了全年最冷的节气——大寒。
灵堂上炉火正旺,柳绮一身素缟,默默地往铜盆里扔着纸钱。
火光映红了她妩媚白皙的瓜子脸,想着陈望终于死了,自己的儿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承袭广陵公,领兖州刺史,多年来的隐忍和付出到底还是看到回报了。
母凭子贵,司马熙雯也不用再踩在自己的头上,趾高气扬了。
看着一张张黄纸烧成了黑灰,蓝色的火苗在盆中不断跳跃,心中默默念叨,陈望,在下面好好花你的钱吧,莫怪我心狠,谁让你生在了颍川陈氏的广陵公府呢。
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差不多到了丑时中(下半夜两点左右)。
她因为高兴,精神越来越振奋,毫无倦意。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杜炅正在眯着眼睛,左手拍着小鼓,又时不时偶尔摇铃,嘴里念念有词。
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孙泰,孙泰嘴里虽是念念有词,但眼睛却也在看着她。
其实,柳绮自打坐在这里就感受到了孙泰那炙热的眼光不住地向她投来。
柳绮樱唇一抿,唇角扬起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微微颔首道:“有劳二位道长了。”
杜炅和孙泰一起躬身回礼。
杜炅道:“二夫人客气了,广陵公不幸遇害,贫道等理应前来做法事,况且贵府出此重金相酬。”
柳绮笑着直言道:“呵呵,我是说二位道长助我之事。”
杜炅压低了声音,回道:“二夫人,此地不是讲话所在,休要妄言。”
“杜道长放心,这里不会有他人的。”柳绮转脸看了看陈望的棺椁,柔声道。
说罢,她又看了看堂外漆黑的夜空,狂风怒吼,微垂臻首,嘴角轻扬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