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油灯映在郗超脸上,显出有几分神秘之感,他胸有成竹地道:“陛下在国策政事上是无过错,但我们可以给他编造其他过错嘛。”
“哦?愿闻其详!”桓温饶有兴致地问道。
“永和八年,我们不就是这样对付过太后和陈谦嘛。”
“啊,对,对,哈哈,陈谦就是因为此事下了诏狱,受刑留下后遗症,所以去年早早就死了。”
“当年消息散播之迅速,影响之广大,卑职也是始料不及,经市井坊间之口越传越烈,甚至有人添油加醋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那……景兴,我们该怎样行事?”
郗超手抚浓密的黑髯,阴恻恻地笑道:“呵呵,太后和陈谦传闻给了我一个启示,小道消息远比正道消息传播得要快,尤其是在宫闱淫乱方面坊间更感兴趣,传闻散播得如洪水猛兽一般,越演越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桓温虽然认可郗超所言有理,但还是有些不解地问:“当今圣上并无传出不雅之事,他甚至比名士们在这方面都严谨许多,唉,如今的建康礼乐崩坏,名门士族子弟招妓纳妾,强取豪夺——”
“明公,这有何难?”郗超打断了桓温对当今社会现象的吐槽,把话题拉了回来,他缓缓道:“当今圣上作风很端正?端正到非比常人?那好,我们可以来个逆向思维,他对女子不感兴趣,那他是不是本身就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郗超把最后三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啊?”这可颠覆了桓温的认知,他久在高位,心里只想着最高层的国家大事,例如对外征讨,对内搞掉政敌,还有招纳贤才等等,但万万想不到还有此等事。
看着桓温一脸的惊奇,郗超淡淡一笑道:“明公有所不知吧,陛下身边有三个近侍,乃是在潜邸之时的伴读,如今仍然居住宫中伴驾,叫做楚相龙、计好、朱灵宝。”
“这个……我似有耳闻,但未曾往心里去。”
“卑职听说他们几人与陛下经常裸身在温泉泡浴嬉闹,深夜歌舞饮酒,还同榻而眠,我们可以派人在京城里散播陛下有‘痿疾’不能御女,而宠幸男子。”
这下桓温更加不解了,他紧锁眉头,急忙纠正道:“此言谬矣,景兴,陛下的田美人和孟美人已育有三子,天下皆知,怎能说他有‘痿疾’?”
郗超抚须笑道:“哈哈哈,明公啊,这并不难,既然陛下患有‘痿疾’,我们可以散播说此三子并非龙种,而是那三名近侍与田氏、孟氏的私生子嘛,这不就合理了吗?”
哎呀,服了服了,桓温思忖了片刻,拍着大腿笑道:“哈哈,景兴啊景兴,你真是高人啊,这都想得出来!我有你相助,真是三生有幸,若能成就大事,你就是我第一功臣!”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笑罢,桓温思忖着郗超方才的话,抬头看着窗棂外黑漆漆的夜空,回忆着往事道:“当年太后和陈谦在假山山洞躲避羌军搜捕,孤男寡女待了一宿,一经传开,百口莫辩,谁也无法证明他们俩没有行苟且之事。”
“正是如此,如今我们散播陛下有‘痿疾’,他也不可能到处脱掉亵裤证明给别人看。”郗超点头道。
“这是个永远无解的死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