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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书接上回:
“嘿嘿,不痛,只是有些意外,大娘还是第一次打孩儿呢。”陈望下意识地摸着腮帮子道。
“坐下吧,”司马熙雯指着旁边座榻道:“你就该打,哼,跟你父亲一个德性,酒后乱性,不能喝就别喝。”
“咳咳,”陈望有些发窘地道:“大娘,谢家阿姐都说什么了?”
司马熙雯斜睨着陈望道:“她说王法慧把那天晚上的事都说了,你和她一起翻墙去王侍中府里摘石榴,后来就……唉,望儿,王尚书家的女郎是将来我朝的皇后,母仪天下,这个暂且不论,就说你从十一岁起给谢道韫写的那些诗词。”
说着,司马熙雯扬起俏脸,思忖了片刻道:“什么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什么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什么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日中兮不来,飘风吹我裳。逍遥莫谁睹,望君愁我肠。还有,还有携玉手喜同车,比上云阁飞除。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我,我,我哪有写过这些东西?”陈望也羞得脸红了起来,急急地争辩道。
“呸,那都是你的笔迹,我看过了,”司马熙雯啐道。
忽然脸上又泛起一片红晕,有些自嘲地道:“你那只会舞大刀的父亲也能编几句诗词,但都是将军征战,忠君爱国什么的的,从来就没给我写过这种。”
陈望心中暗笑,大娘记性可真好,这些诗词她看一眼就能背出这么多,魏晋时期的诗词普及率真挺高的啊。
遂堆起满脸讨好的笑道:“大娘对曹子建的诗好像情有独钟啊。”
“那是,我以前在建康也是领袖士族高门女眷,经常与她们在雀湖之上泛舟饮酒,吟诗作赋,”司马熙雯笑吟吟地回想起往事,突然又板起脸来训斥道:“臭小子,你别转移话题,我来问你,这是不是你写的?”
陈望心道,这一定是我穿越前那个陈望给谢道韫写的,但又不能不承认,只得躬身道:“就算是儿子写的吧。”
“什么就算!”司马熙雯眨着美目,滔滔不绝地道:“谢家女郎说如果不是你当年跟她说了这么多废话,不,是废诗,她早就嫁人了,现在都十九了,还在等着你,如今,你竟与其他女子做出了如此苟且之事,你让她现在嫁给谁去?”
“她才色俱佳,况且她们谢家女还愁嫁不出去吗?才十九岁嘛。”
“我们大晋士族女子大都十四五岁就出嫁了,像谢家女郎这个年龄,一定是拒绝过许多高门子弟的求婚,现在婚配给谁?”
“那依大娘之意……”
司马熙雯斩钉截铁地道:“今晚吃完饭,你随我去谢家,登门求婚,另外,不许跟王法慧再有任何来往!”
“不可啊,大娘,我——”
“你休要再言,若是此等桑间濮上,巫山云雨之秽事,传扬出去,有辱门风不说,对于我们府上又是一件祸事,你个臭小子,竟然竟然与女子在野外……哎呦,你可气死我啦!”说着,司马熙雯捂着胸口喘息了起来。
陈望慌忙躬身施礼道:“一切谨遵大娘之意,您消消气。”
晚上,丫鬟们把火锅搬了上来,里面加上烧好的木炭,添上清水,再把一盘盘羊肉脍、蘑菇、冬瓜、蔓菁、笋片、藕片等摆在司马熙雯、陈望、陈观的案几上。
陈望把他调的灵魂料汁对司马熙雯做了一一讲解,“大娘,您夹一块儿羊肉脍,在水里快速一涮,等它微微变色,饱蘸料汁后再吃,料汁咸淡您可以随意添加盐。”
司马熙雯手里的筷子文雅地伸入铜盘里,夹了一块儿红白相间,薄如纸张的羊肉片,依照陈望所说,涮了涮,蘸了料汁又送到嘴里。
味美多汁、醇厚软嫩的羊肉在嘴里打开了味蕾,轻松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眉头舒展,美目微眯,赞叹道:“好吃啊,望儿,这大冷天儿的吃这个涮羊肉最合适不过了,他们蛮族胡人就这么吃吗?还挺会吃的啊。”
陈望一边叮嘱坐在对面的陈观不要烫着,一边道:“大娘,他们才不会吃呢,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塞外更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他们又没有土炕,砖瓦房,只能这样吃了。”
“唉,也是,你这料汁有些淡,再添点,再添点……”说着,司马熙雯又夹起了一块蘑菇,涮完蘸着料汁吃了进去,不住下的点头。
陈观更是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盘羊肉脍都快吃完了,嘴里还嘟囔着,“塞外什么样啊,都是草原沙漠吗?他们只吃肉吗?哎呀,真是向往,我就喜欢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