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又是一阵感动,点头道:“准奏,欣之兄,到你出征之日,朕亲自在校军场为你壮行!”
君臣二人相谈甚欢,司马曜赐午宴,又足足谈了一个时辰。
陈望从昭德殿出来时,已是下午申时中。
在柏华的陪同下,出了皇宫,正遇到在东掖门外的毛安之向他禀报可桓温已到白石,准备登船率军回姑熟。
于是辞别了毛、柏二人,会同了周全,上了牛车,向府中而去。
在宽大的车舆里,陈望疲惫地躺了下来,准备了大半年的行动,终于得以实施,出了胸中的恶气,初步摆平了桓温,没出什么纰漏。
在牛车慢悠悠的颠簸中,不觉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当醒来时,已经到了府门口,下车后,见府门前还有一辆豪华牛车,仔细一看,认得,是五兵尚书王蕴的。
于是揉了揉惺忪迷离的眼睛,打起精神,迈步进了大门。
刚进中院,远远就听见了王蕴爽朗的笑声和说话声,“谯国夫人大可放心,长公子成就一定不在太尉之下,他的谋略胜似十万天兵,哈哈哈……”
心知一切都安稳如故,遂放下了心。
上了中堂,拜见了大娘,与王蕴互相见了礼,坐了下来。
“望儿,叔仁都跟我说了,到现在我还心跳不已,你可真够大胆的,竟然串通陛下把桓温给扣押在了昭德殿。”司马熙雯虽然嘴上责怪着陈望,但脸上却是喜不自禁。
“孩儿也是堂堂八尺男儿,怎能久甘于桓温淫威之下,虽然他不在朝中,但有个郗超在,满眼都是他的影子。”陈望微笑着回道。
司马熙雯笑着揶揄道:“哎呦呦,夸你两句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当着叔仁的面儿,你竟敢如此说,那满朝文武都不是八尺男儿了?”
“咳咳,孩儿用词不当,嘿嘿,”讪笑着,陈望向王蕴躬身一礼道:“叔父别往心里去啊。”
王蕴兴奋得酒糟鼻子通红,胸腔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说的很对,我们都老喽,看见欣之行事缜密而不失果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桓温已经走了吗,叔父?”
“走了,我亲眼所见,晌午上百艘战船浩浩荡荡而来,下午又偃旗息鼓,无精打采而去,这才来府中等你,顺便给谯国夫人报个喜讯。”
“唉,也不算什么喜讯,今日与桓温之事,只是初挫他的锐气,稍加惩戒,以后日子还长,不知他们还会有什么举动,万一来个鱼死网破呢?”
司马熙雯赞许地笑道:“不管怎么说,也算出了口恶气,我很高兴,尤其那个郗超,为虎作伥之辈,满肚子坏水,该杀了他才对。”
“哈哈,大娘不怕桓温报复我们?”
“怕他?我们武陵王府已经被他给害成什么样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哼,我随你父这么多年,也是九死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恨我是个妇人家,不便出面,还好,有你在。”
陈望躬身一揖,夸赞道:“大娘巾帼不让须眉,孩儿佩服,一直瞒着您,恐您跟着担惊受怕。”
司马熙雯一挥手,豪迈地道:“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当我面筹划行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二呢。”
然后站起身来,对王蕴道:“叔仁,晚上留下喝两盏,我陪你喝,哈哈,你们俩先聊着,我去后面瞧瞧有没有新鲜草鱼,你喜欢吃这个。”
“哎哎,好嘞,谯国夫人,那就叨扰了。”王蕴赶忙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