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边吃边道:“长康,吃完饭你给中书监写一道文牒,告之大军已到谯郡城外,近日将与氐贼寻机决战,但能不攻城尽量不会攻城,谯郡城高壕深,损失太大。”
顾恺之点头道:“嗯,好。”
“饭后收拾完了,大家都休息,晚上聚集众将开个会。”陈望吃着汤里的银鱼干,边对郗恢道:“我欲后日出战,你下午写一个讨伐檄文,传至各部一份,鼓舞士气,增强斗志。”
郗恢点头领命。
可以看出,大战之际,二人心情很沉重,话也少了。
到了晚上,戌时一过,各部主将、副将纷纷来到中军大帐。
陈望从大帐屏风后走出,来到中间座榻中坐定,大家安静了下来,一起看向他。
陈望一脸轻松,笑容满面地道:“连日从山桑赶来,虽然路途不甚遥远,但天气寒冷,军卒穿得厚重,也是辛苦,明日我们再歇息一日,于后日一早辰时,准时出战。”
众文武躬身施礼道:“遵命!”
“在座诸公许多人对谯郡城池非常了解,自然是难以攻打,但并非不能攻取。孟子曰:城非不高,池非不深,兵革非不坚利,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我兖州大军奉陛下诏命,吊民伐罪,师出有名,替天行道。郗别驾的讨伐檄文写的好啊!”说完,陈望非常满意地看向郗恢。
郗恢憨厚的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躬身施礼道:“前军将军过奖。”
“明日,诸公继续鼓舞士气,后日若是氐贼应战,我们必将拼死血战,已不负陛下厚望,若是氐贼不应战,我们就试试吕公车的威力。各部多准备麻油,挂在箭矢上,如今天气干燥正适合火攻,我决意,不攻克谯郡,绝不还师!”陈望慷慨陈词,唾沫星子乱飞。
众将闻听,无不士气振奋,一起有节奏地拍起了身前的案几。
陈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早在四年前的洛阳就领略过,兖州文武表示拥护的意思就是拍案几。
他接着高声道:“传我将令,晓谕全军,斩头颅恐怕不好计算,凡军兵斩掉氐贼五只右耳者升伍长,赏两千钱,二十五只升什长,赏四千钱,五十只升伯长,赏八千钱,一百只升军假司马,赏一万钱!依次类推,直至都尉!如果攻城,第一个从云梯攻上谯郡城头者,赏两万钱,晋男爵官升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