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泰在二层扶着栏杆观望,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心道,太好了,今天就了却多年的心愿了,擒贼先擒王。
他抬手一挥,身边数名教徒把手中的绳索挂在酒肆顶棚的几道房梁上,左手持刀右手抓住绳索,像荡秋千似的荡了下去,试图越过骁骑营军兵直接跳到圈内斩杀陈望。
柏华抬头一看,把剑插入鞘内,双手从腰间各抽出三把短刀,只听“嗖嗖”几声,六道寒光一闪,荡了一半的几个人中刀跌落尘埃。
但仍然有一个如期从空中绳索上滑了进来,柏华迅速从腰中抽出剑,双手擎着剑柄,剑尖向上来了一招“指天誓地”,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一个向下跳一个向上扎,剑锋竟从来人的双腿间扎了进去,剑尖从他的脖子后面穿了出来!鲜血顺着剑柄喷涌而出,柏华霎时成了一个血人。
陈望、纪锡、顾恺之都是经历过数次战争的人,对这些惨景司空见惯,但那两名少年被柏华的杀人举动震惊了。
只见柏华左脚踩着地上的尸体,用了两只手的力气才把深深没入身体的剑拔出来,然后重新加入了战团。
陈望高声下令道:“大家节省体力,寻机冲出酒肆,地方狭小不利于作战!”
众人一边奋力搏杀一边齐声道:“遵命!”
此时,酒肆内已是一片狼藉,兵器、尸体、案几、盆碗散落一地。
鲜血汩汩流淌,血腥气味令人窒息。
随着牢不可破的“犄角阵型”慢慢向酒肆大门一边厮杀一边移动,二层上观战的孙泰一脸不屑,心道能让你们跑了不成?
他挥手高声下令道:“弓箭准备!”
只见他身后过来四五十人站满了二层,一起张弓搭箭,瞄向了下方的陈望等人。
孙泰大声吩咐道:“就算用箭矢埋也要把下面这帮人埋在里面,给我射!”
陈望怕就怕这个,在狭小密闭里的酒肆,用弓箭,用火攻,用毒气……基本上很难脱险。
柏华一见跟前厮杀的天师道教徒纷纷退后,二层上出现了弓箭手,暗叫不好,马上下令道:“拿案几,保护少东家!”
大家纷纷抓起了地上的案几,有序地分了三层,有蹲着的,有弯腰的,有站立的,整体呈圆锥形,背靠墙面,把陈望、纪锡、顾恺之和两名少年围在了中间。
刚刚挡好,空中便传来了紧密的“嗖嗖嗖”声音,箭矢如雨般地射向了众人。
陈望在里面耳边传来了 “砰砰砰”的声音,心中不免恐慌起来,木质桌子毕竟不是盾牌,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挡在外面的一张案几被箭矢射满,已经不堪重负,不多时就四分五裂的碎了。
情形危急之时,周全把自己的案几挡在了骁骑营军兵面前,只见他腾空跃起,右手挽长虹剑密不透风,左手抓了一根刚才天师道教徒系的绳索向二层荡去。
眨眼间,周全已经接近二层,他大喝一声,左手松开绳索奋力攀住围栏,右手剑直刺孙泰。
孙泰认得周全,五年前在广陵公府中堂上就是他埋伏在房梁上,也是他把师傅杜炅杀死的。
他赶忙挥剑抵挡,边向后退去。
周全本想擒贼先擒王,见孙泰身边围满了教众,长虹剑凌厉迅捷化,作漫天剑雨向弓箭手洒去。
二层的空间更加狭小,扔下几具尸体后,教众们稍稍后退,又围了上来,饶是周全武艺高强也在包围圈中背中两刀。
但此刻他已经觉不出任何疼痛,手中长虹剑暴风骤雨地刺向了弓箭手们。
周全娴熟犀利的剑法成功阻止了弓箭手放箭,他们扔下手里的弓,准备再抽出腰刀,这一转瞬间,血花飞溅,已经有十几人被周全刺倒在地。
孙泰本是想亲自下去取陈望人头,但眼见得楼上的周全潮鸣电掣,锐不可挡。
他高声嘶吼着,下令道:“传下令,先取楼下陈望人头,上面留三十人即可!”
说罢,他抖擞精神,手舞长剑,亲自加入了围攻周全的战团中。
孙泰的加入,给周全带来了更大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