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找我何事?”谢道韫娇声问道。
“何事?明知故问,叔父派我俩来接你回建康。”谢朗颇有些不耐烦地说着,用手指了指王恭道:“这是叔父的信函。”
王恭颇有些尴尬地将手里的信函双手奉上。
谢道韫接过一看,温婉的鹅蛋脸上立刻寒了下来。
她从小就被谢安视如己出,当做掌上明珠,颇为疼爱。
这个性如温吞水的叔父还是第一次措辞如此严厉。
只见上面写道:令姜吾侄,汝私自出京,有悖伦理纲常,上有朝廷法度,下有谢家家规,于公于私皆为重罪。陈郡谢氏家风崇德重义,见德思贤,见难思忠,诚实守信。我忝居当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管教大晋黎庶,却不能管教自家子侄,令我颜面尽失。你若不回,朝廷法度何在?谢家颜面何在?我如何治理国家?若你还自认为谢家后人,见信速随胡儿(谢朗小名)回京,不得有误!
谢道韫看完后,持信的双手抖了起来,眼泪瞬间蓄满了漂亮的杏仁眼中。
王恭和郗恢颇有些为难,首先这是人家谢氏的家事,其次谢安是当朝宰辅,只手遮天。
再说了,谢道韫来的时候陈望已经西行,并未嘱托如何行事。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尴尬的愣在当场。
“咳咳,”王绪在旁抄着手,轻咳了两声,不冷不热地道:“谢家女郎,临行前仆射大人召我二人面谈,督责甚切,还请速与我们回去,否则我二人也难以回京复命,还望体谅一二。”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看似客气有礼实则不容商榷,带着公事公办地冷漠之意。
谢道韫脸色煞白,强忍住泪水,一颗心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