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心道,他们俩既然干预了闫、薛二姬之事,张天锡如果明日真后悔此事,真问起来,别人说是我下的令,那可就是我的罪责了,不能因小失大。
思前想后,她终于抬起头来,吩咐宦官道:“去把闫、薛二姬唤回来吧,待西平公醒后再行处置。”
“是!”宦官领命跑了出去。
纪锡暗暗拽了陈望的袍袖,示意可以告退了。
但陈望并没有打算离开,他接着又道:“此病散播传染的范围极广,在下建议西平公所接触之人以及他的物品所接触之人都要隔离,测腋下体温,发热者或咽喉疼痛者以及上吐下泻等其他突发不适者都要隔离,如不隔离,西平公可能会出现二阳、三阳反复,身体就每况愈下了。”
“何谓二阳、三阳?有这个必要惊动这么多人吗?岂不是官员们和后宫众人都要隔离?”焦夫人蹙眉问道。
“就是痊愈之后,反复再现同类型症状,”陈望笃定地道:“当然有这个必要,如若不信,再待几日,会病倒许多人的,别说宫中,就算是姑臧乃至整个凉州皆被席卷。”
“哼,危言耸听!我自然不会信,你们退下吧。”焦夫人语气不善,厌烦地朝二人挥了挥手。
纪锡赶忙躬身施礼道:“卑职告退。”
说罢,拉着陈望的衣袖就向寝殿外走去。
出了宫门会同了等候的柏华,纪锡就开始了埋怨,“广陵公啊,您不该与焦夫人说话如此无礼,她可是世子的生母,深受主上的宠爱,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哎?纪公,此言差矣,我好歹是朝廷钦使,论官职我和张天锡都是刺史,论爵位我们俩都是公,明明是焦夫人对我无礼嘛。”陈望也有些不悦申辩道。
“话虽如此,但终归您是外来之人,在凉州还得仰仗西平公关照嘛。”
“我可是来帮忙的,不行我过几天就回谯郡。”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
“哈哈,纪公,玩笑,玩笑而已。”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向前走,结果又遇到了闫、薛二姬和十几名宫女、太监。
待双方走近,闫、薛二姬向纪锡和陈望盈盈下拜,哽咽着谢道:“多谢纪长史,多谢广陵公相救之恩,我二人永生不忘。”
纪锡和陈望赶紧还礼,也不便多待,匆匆出了宫。
纪锡带陈望等人来到大街另一侧的一家大型官方客栈,级别是相当的豪华。
说是客栈,其实等同于一个大型庄园,里面有无数独立院落,院内有亭台楼阁。
客栈管事相当于五品谒者仆射(魏晋时期掌礼仪及传达诏命官职)级别,身着紫袍官员服饰。
管事引领众人来到一处绿树成荫,宽敞的院落,内有一座两层楼阁。
陈望单独住二楼,其他人住在一楼,十二个人都住上了单间。
这是凉州专门招待西域诸国使臣的地方。
纪锡安排好之后,并特别交代了客栈管事好生招待朝廷钦使,然后告辞离去。
他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历经了一年多的行程可谓是转遍了大半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