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多人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穿着羊皮袄,男的都将羊皮袄脱掉一只袖子,半光着膀子,女人们则只能忍住,脸上尽是汗水。
所有人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枯瘦虚弱,两眼无神,皆因长途跋涉奔逃,多日没有吃饱饭和洗漱的缘故。
此时此地,陈望看着他们,想起了几年前电视新闻里播放的叙利亚、阿富汗等中东地区难民,涌进欧洲各国时被圈在了隔离区。
现在的场景比之还要凄惨上几分。
陈望问道对身边的陈安:“叔父,咱们军中可有来自塞北部族的人吗?”
“有一些,不多。”
“找个机灵点的过来。”
陈安颔首,回头找了一个亲兵吩咐了几句,亲兵快步向回跑去。
陈望又转身对刚回来的顾恺之和毛安之道:“长康,命谯郡驻军下午多做些饭食,今晚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仲祖,待会儿视察结束后,分男女,每千人为一组,到涡水河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二人一起躬身领命。
虽然流民营区卫生环境较差,但看见陈望依旧是兴致不减,大家只得跟在他身后强忍着,继续走下去,尤其是王恭,这位极爱干净的建康公子哥几欲呕吐,白皙的俊脸上涨得通红。
走了不多时,来到一处小帐篷前,众人听到有小孩儿的尖厉哭喊声,“呜……摩敦,摩敦,咪哩咪咔……呜……”
在乌央乌央的人群嘈杂声中显得特别刺耳。
陈望循声,向帐篷走去。
骁骑营亲兵赶忙分开人群,陈望快步走进了这个没有门帘的破败帐篷。
只见地面一块破布上躺着一名女子,地上还有一滩白花花的呕吐物。
身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跪着用小脏手摇晃她的胳膊,边哭喊着。
陈望强忍住刺鼻的味道,走上前来,见女子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看不出年龄,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偶尔抽搐,嘴角流出白沫,已经不能言语。
仔细一看,这黑一道白一道应该是大面积出汗导致的。
小帐篷充斥着酸腐味道,跟进来的王恭、顾恺之赶忙掩住了鼻子。
陈望伸手试了试女人的额头,感觉皮肤有些灼热,瞬间明白了,这是重度中暑。
都热痉挛了,这会出人命的,事不宜迟,得马上施救。
上高中时在生理卫生课上陈望就被老师叫起,现场和同学演示过中暑急救措施,所以他对步骤记忆犹新。
首先得放在阴凉通风处,但此地没有,只能在帐篷里了。
救人如救火,陈望也顾不了许多了,把小男孩一把推到一边,二话不说,开始脱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粗布外衣瞬间被解开,里面却是一件精美的红色绣金丝花卉肚兜,陈望也来不及欣赏,双手插入女人后背,开始解肚兜。
顾恺之和王恭一见顿时惊呆了,平北将军这是作甚!
顾恺之作为陈望的心腹,西赴凉州追随左右,知道他许多和女人的故事,但如此脏兮兮的女子他怎么也……
只得把头转了回去,避免看到这不堪入目的场景。
王恭可就不行了,心道,你是我妹夫,怎得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竟然非礼一个低贱流民女子,有我妹子这等当世第一美女还不够吗?
“哎!欣之!你,你,你意欲何为!”王恭手指陈望斥道。
陈望顾不得和王恭解释,专心致志解女子肚兜在后背的绳结,但越急越不得法,怎么也解不开。
再看身前的女子抽搐得更厉害了,心中大急,陈望头也不回地叫着顾恺之的名字:“长康,快去,找水来给她喝。”
然后抽出在女子后背的双手,不顾一切地实施了下一步——人工呼吸。
哇塞,这可又惊呆了王恭,见陈望一只手捏着女子的腮,把她的嘴捏成了一个“O”型,俯身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
这就是王恭万万不能理解的了,又羞又怒的他再也忍不住了,刚要上前扯起陈望,被后面进来的毛安之给一把抓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