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笑脸,弯起嘴角问:“你年方几何?可有何技能?”
“小人今年十五,通晓骑射, 从小酷爱击剑之术,在部族内没有对手。”翟辽深邃的环眼中露出了自得的神情,抬头看着陈望道。
“噗……”陈望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么小,看起来蛮族人真是多毛发,看这样子怎么也像快三十了,都长胡须了,部族内无敌手?那才几个人啊……
“来人,去把周全叫来。”陈望吩咐身后的骁骑营亲兵道。
亲兵领命,去找周全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周全从外面走了进来,刚要开口,陈望先说话了,“老周,此人通晓剑术,你试试他技艺如何?”
周全三角眼微眯,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高出他一个头的翟辽,鼻子里发出了似哼似嗯的轻蔑声音,算是应允了。
陈望一摆手,一名骁骑营亲兵抽出了腰中佩剑,上前递给了翟辽。
翟辽接过剑,虽然未说话,但对眼前这个黑衣中年晋人汉子表现出了更加不屑的态度,心道,我见过的晋人多了,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开荒种地扛粮食都是些好手,论起格斗,十个八个一起来都不是对手。
他竟然伸出左手的食指,向周全勾了勾,意思是来吧,出剑吧。
谢琰、顾恺之等人忙从座榻中站起,怕在大堂上比剑伤及自己,尤其这个大个子体型庞大。
周全淡淡地道:“坐回去。”
陈望摆手,令众人坐下,对周全叮嘱道:“不可伤及性命。”
周全微微颔首,一双三角眼看向翟辽,放射出两道犀利得寒光。
翟辽见周全毫不理会自己,又听陈望说不可伤及性命,心中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杀!”他忽的吐气开声,闪电般跨步上前,双手一挥,长剑猛劈周全面门,如迅雷不及掩耳。
所有力量都凝聚到剑身上,带着呜呜风声,不留后着招变化的余地,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
虽然陈望熟知周全的实力,但也不禁暗暗紧张起来,这一剑看架势劈在岩石上也能劈碎。
但见周全身子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后背的长虹剑已经握在手里,像变戏法似的抬手出剑搭住劈来的剑身,只见翟辽的剑像被吸铁石牢牢吸住一般,随着长虹剑在空中划了一圈。
只这一圈,力道就卸去了一半。
说时迟那时快,两剑又划了一圈,只听“嘡啷啷”的一声脆响,电光火石间,翟辽手中的剑已经落地。
翟辽目瞪口呆地站在大堂上,环眼盯着周全手里的剑,张大了嘴巴。
陈望暗自赞叹道,再看十遍恐怕也看不清周全的剑是怎么出手的,于是笑道:“翟辽,你还年轻,回渑池吧,练上几年再来从军,如何啊。”
翟辽的脸上涨得一片通红,着急地嚷嚷道:“小人不服,他这分明不是剑术,而是法术,身为大将征战沙场,岂有用法术之理?”
周全不动声色地抬头仰望翟辽,冷冷地道:“捡起剑来。”
翟辽俯身,捡起地上的剑,脸上没了倨傲之色,后撤一步,压低重心,双手握住剑柄,凝神看向周全。
突然,他撮唇呼啸,手腕翻转挽了一个剑花,长剑如同蛟龙一般刺向周全胸膛。
陈望暗暗叫好,第一剑翟辽恐怕是轻视了周全,想要一击取胜,这第二剑有点意思了。
虽然他是外行,但这么庞大的身躯,身形灵活,动作舒展,看着令人舒服,颇有些大开大合之势。
但再看去,周全还是纹丝不动,在陈望眼里快如闪电的一剑,在他眼里好像是零点五速率的慢镜头一般。
待剑尖离自己胸口不足一尺之时,不退反进,身子微微一侧,手里的长虹剑刺向了翟辽的喉咙,翟辽赶忙低头,但头顶的羊皮帽子没有躲过。
眨眼间,周全已经到了翟辽的身后,站在当场,手里的长虹剑尖上挂着翟辽的羊皮帽子。
翟辽看不见了周全,急忙转身,脸色不由得大变,如果周全从后面下手,他早已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