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吩咐道:“都去休息吧,晚上咱们还要赶夜路。”
“是,平北将军。”几个人躬身施礼,向后堂走去。
陈望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暗生感慨。
这里面有出自右北平阳氏的阳启,慕容鲜卑燕国的太尉阳骛之孙。
出自河东裴氏的裴堪,西晋中书令裴楷后人。
出自博陵崔氏的崔达,是蜀汉丞相诸葛亮好友崔州平的后人。
出自安定皇甫氏的皇甫奋,也是慕容鲜卑燕国重臣皇甫真的侄子。
这些人都是陈望仔细甄别考虑留下的,都是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衣冠南渡后留在北方的士族。
虽然他们的祖上丧失了气节,投靠了胡人为官,但比起江东士族子弟来,在使用方面还是强了许多。
最起码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他们不像江东士族子弟那样在地方上待不成或者犯了法,还可以回建康继续为官。
自己碍于王、谢等士族面子,不好打也不好骂,还不能刺激了,万一想不开再自杀,那自己可来罪了。
眼前这些北方沦陷区来的没落士族人士是没有退路的,只能一心一意把自己的职责做好。
另外,他们来兖州投军,说明还是心系大晋正朔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汉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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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六月初十,陈望挥军南下,疾如旋踵,日夜兼程。
过了高邮县(今安徽滁州市天长市附近),再走了半日,耳畔已经隐隐传来了战鼓声。
派人速报正在棠邑作战的毛安之和已提前到达的李暠、翟辽率领的五百骁骑营。
再向前走了十余里,越来越清晰,喊杀声也传了过来。
陈望一颗心怦怦直跳,攥着紫骅骝缰绳的双手已经沁出了汗水,不知是紧张,亦或者说是兴奋。
看来毛安之部已经与秦军交上手了,来的正是时候。
于是下令全军偃旗息鼓,全速继续南下。
到了黄昏时分,兖州晋军来到棠邑西南的滁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