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写信,你那两位夫人也给我写了信,真是观者流泪,闻者伤感啊。”陈胜谯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道。
陈望和呼延珊相对无语。
陈胜谯对桓振道:“振儿,去跟你……”
又问道陈望,“啸儿生于何年?”
“生于太元元年二月十九。”
“比振儿大了一岁,”于是对桓振又道:“振儿,随你兄长去院里玩耍吧。”
“是,母亲。”桓振像个小大人似的,躬身一揖,拉着陈啸的手去了中院。
待他俩下去,陈胜谯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左右看了看陈望和呼延珊沉声问道:“说说吧,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望就将当年从谯郡赴凉州之事一一道来,一路被天师道尾随,两次暗害,险些丧命于紫气临酒肆,漫天黄沙狂风从悬崖跳下,遍体鳞伤,幸亏呼延氏一家把他救回堡内,得以逃脱性命。
最后又在他们的帮助下找到了周全、顾恺之等人,才得以重逢。
临行前那晚,自己喝醉了酒,也不知什么情形,就稀里糊涂做了那种事情。
最后他低语道:“这些事情你都可以问老周和长康二人。”
回想起当年紫气临酒肆的血腥厮杀,呼延珊心有余悸,又想起和陈望在呼延堡的短短几个月,更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禁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陈胜谯听得是惊心动魄,面色紧张,待陈望说完,捂着胸口道:“哎呦,吓死我了,老弟,那么个小酒肆挤进了三百多人,即便是血水也能把人淹死啊。”
“我和纪锡、长康三人不会武功,如果不是老周、处之等人还有他们兄妹俩拼死搏杀,你再也见不到老弟啦。”陈望低头叹息道。
陈胜谯从怀里拿出一块帛巾递给呼延珊,柔声道:“阿珊,还望休要怪罪于我,阿姐实是不知情,你是欣之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颍川陈氏一门的恩人。”
呼延珊身子一颤,忙垂首道:“阿姐言重了,妾身不敢当啊,妾身那日也是偶然去了紫气临酒肆,再说,夫君抱着我跳入了悬崖,一直用身体护着妾身,妾身才得以安然无恙,他却丢了大半条性命。”
“唉,你们俩也是有缘人,互相救了对方一命,”陈胜谯感叹着,又看向陈望,嗔怪道:“你从凉州回来还在竟陵待了一日,怎么也不提这件事情?你来信也不讲,我只道你是个好色轻薄之徒呢。”
呼延珊知道当年是母亲白霁给陈望卧房里用了迷香,但又不好说,只得红着脸低低地道:“夫君绝非好色之徒。”
“圣人云,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嘛。”陈望笑嘻嘻地大包大揽地道。
“呸,我不跟你斗嘴,”陈胜谯啐了一口,又道:“想来你那两位夫人也不得知此事,待我跟她们讲清楚。”
说完,陈胜谯一把拉过正在抹眼泪的呼延珊,将她揽入怀中,温言道:“阿珊,难为你了,独自将啸儿抚养到这么大,还千里迢迢来寻找欣之,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你有多难。”
呼延珊闻言哭得更加伤心了,把七年多以来的辛酸、苦闷一股脑地迸发了出来,哭得陈胜谯也跟着触动了伤心事,二人相拥抱头痛哭。
“阿姐,阿珊,你们别哭了,让人听到还以为本将军有什么不测呢。”陈望在旁劝慰道。
院中玩耍的陈啸和桓振听到哭声,一起跑了回来,各自来到母亲跟前坐了下来,都是一脸惊恐,不知所措。
陈胜谯和呼延珊止住悲痛,擦拭眼泪后,各自揽住了孩子。
陈胜谯看了看四周,哽咽道:“你们母子都来了,都来了四个多月,还住在郡衙,她们俩也太,也太……”
忽然又看向陈望,又脆声斥责道:“你小子还算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夫人都不能威服,怎能统领几十万大军!”
“我……”陈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张嘴结舌,心道,怎么里外都是我的不对,你看看你刚才对我和阿珊的样子,转变的比过山车都快。
呼延珊忙在旁解释道:“阿姐莫怪欣之,妾身刚来时他就要我去府里住,是妾身拦住了他,既然两位夫人不悦,妾身去了只能徒添大家烦恼。”
“还是阿珊通情达理,难为你了,”陈胜谯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有我在,我让她们二人亲自来接你回府,没有你,就没有欣之,她们俩也不会有今日。”
她看着楚楚可怜的呼延珊,想了半天,突然豪情顿起,接着对陈望下令道:“老弟,你赶紧给太后去信,为阿珊请得诰命封号,将来百年之后也可入我颍川陈氏祠堂!”
呼延珊闻言,转过身来,面对陈胜谯伏地叩首道:“多谢阿姐,多谢阿姐,虽然妾身并不奢求于此,但有阿姐此言,妾身永生不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