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点头称是。
“你们三人下去准备吧,大军出征,千头万绪,一步步来,元达啊,切不可急躁而有一丝疏忽。”陈望吩咐道。
王忱和朱序、卢嘏起身施礼,向大堂外走去。
看着三人消失在郡衙大院,陈望看着王恭,缓缓地道:“孝伯,我们的一家老小可就托付给你和仲祖了。”
“明白,欣之,我每三日派人送信到军前向你汇报。”
“嗯,我走后,要注意盘查谯郡进出闲杂人等,每晚亥时施行战时宵禁。”
“是!”
“出征前我调仲祖回谯郡,凡事你与他多做商议,毕竟他久经沙场,非你所及。”
“是,还是以武卫将军为主,我从旁辅之,大军西征,后防空虚,当提高警惕,谨慎应对。”
“嗯,你在博古通今,才智谋略方面强过仲祖许多,你二人相得益彰,务必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才好。”
“是,我记下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骁骑营军兵快步走上大堂,躬身施礼道:“平北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从凉州而来。”
“哦?请他进来。”陈望微微一怔,摆手道。
不多时,一名内穿短衣灰布衫,外罩羊皮大氅的年轻人走上了大堂。
陈望抬眼打量,见他二十上下的年纪,团脸微黑,中等身材,肩厚体阔,典型的西北汉子模样。
虽然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但一双不大的圆眼目光如炬。
看着有些面善,但一时又想不起像谁。
来人走到大堂中,距离六七步远停下脚步,面上现出几分兴奋之色,有些拘谨地道:“小人,小人拜见广陵公。”
“免礼,你是凉州来的?”陈望温言道。
年轻人站直身子,操着浓重的西北方言道:“正是,额奉……”
说着,他看向了陈望身边座榻的王恭,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哈哈,你尊姓大名啊。”陈望笑问道。
年轻人躬身答道:“小人乃辛章之子,辛恭靖,奉焦夫人之命前来送信……”
“啊……哈哈,快请坐,故人之子啊,还没吃饭吧,”陈望热情地笑道,看他的样子就没吃早饭,吩咐身后骁骑营军兵道:“快准备饭食,做好送上来。”
骁骑营军兵领命下去了。
辛恭靖躬身施礼道:“多谢广陵公。”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放在陈望案几上,坐在了另一侧座榻上。
王恭皱眉道:“这焦夫人是……”
“哦,哦,乃张大豫之母。”陈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介绍道:“辛章,乃凉州姑臧尹,人品不错,吕端大事不糊涂。”
辛恭靖忙在座榻中躬身施礼道:“得广陵公夸赞,家父必会欣喜,家父每每提及广陵公,也是心悦诚服,对广陵公在凉州拨乱反正,力挽狂澜之壮举念念不忘。”
“哈哈,怪不得看着你面善,依稀有辛章的样子,很像,哈哈……”陈望不知为何,对凉州的人和事,都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他笑着继续问道:“令尊现下还好吧。”
还没待辛恭靖回答,王恭面如寒霜,起身施礼道:“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就去做事了。”
他心道,张大豫之母,不就是你在凉州的相好嘛,天下人都传遍你在凉州接手了张天锡的后宫,只瞒着我那心地纯净,不谙世事的妹子。
“哦,哦,孝伯,你忙,你忙,”陈望摆手道,然后又看向辛恭靖,温言道:“这一路走了多少天,路上可有凶险,有飞鸽传书嘛,何必亲自来,大豫吾儿及陈安、柏华诸将军还好吧。”
王恭一脸不悦,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这时,骁骑营军兵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放在辛恭靖的案几上。
辛恭靖拱手相谢,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王恭背影,又局促地看向陈望。
“不急,不急,快吃吧,待吃完再说。”陈望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