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姚晃及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人狄伯支(唐朝名相狄仁杰先祖)等为从事中郎,羌训等为掾属,王据等为参军,姚硕德,姚方成等为将帅。
陈望合上信,交给身边的王忱,叹道:“唉,关中又有人反了,这下更热闹了。”
王忱看罢,又交给了杨定,边笑道:“平北将军所讲的关中乱麻,又多了一麻。”
杨定看后,也跟着叹道:“唉,当年丞相以及现在的权翼、苻融等人都说慕容垂、姚苌这些人不能留,可惜,天王不听,导致了现在的乱局,钜鹿公这五万人恐怕是大秦的最后精锐部队了。”
“不会吧,苻晖刚刚带回去七万大军,此刻应在行军路上,能解苻坚之危。”王忱在旁否定道。
杨定笑道:“苻晖,哈哈,主簿大人差矣,他在天王诸子中最为无用,怎会是那姚苌、诸慕容小儿的敌手?”
陈望突然发问道:“杨将军,你对慕容凤可有了解?”
“平北将军,末将在氐秦任职时就听闻慕容王室子侄中,慕容凤乃从小就显露出不同凡人之才华,虽是道听途说,但灭燕后,尚书左仆射权翼奏禀天王末将就在当场,确为实情。”杨定躬身答道。
陈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说来听听。”
“有次权翼听闻慕容凤整日勤学苦练文武技艺,就去会见慕容凤,对他说,‘小儿正以才能名望自我显露,长大当为朝廷尽忠,不要效法你的父亲(慕容桓战死于秦燕大战中)不识天命!’,哪知慕容凤神色严厉地辩驳道,‘先父想建立忠诚而没能遂愿,这是作为人臣的节操,大人之言,难道是奖掖后辈的意思吗?’权翼哑口无言,于是向天王进言道‘慕容凤慷慨而有才能与气度,只是豺狼之子不可驯服,恐怕最终也不会被大秦所用’,天王却不以为意。”
王忱深以为然,大笑道:“他父亲为国捐躯赴难,权翼说不可学,又要慕容凤为朝廷尽忠,当真是自相矛盾,哈哈哈……”
陈望颔首,郑重地道:“这是个人物,我们得小心此人,十几年前他垂髫之时又是俘虏,还能不畏生死,直言应对权臣,难能可贵,看来慕容鲜卑这一代真是人才辈出啊。”
“依平北将军之意,我们何时西出渑池攻潼关而进关中?”王忱问道。
陈望笑道:“昔秦孝公任用商鞅制订东出大计,历经六世才得以完成,依我之意是三年内不入关中,从谯郡到洛阳的八百里疆域,够我们经营治理一阵子了。”
说完,陈望看见骁骑营亲兵已经把大堂西侧的沙盘搭建完毕,就站起身向西侧走去。
众人跟在陈望身后来到沙盘前。
陈望手指着向起源于尉氏县的涡水,一路向东南在颍川郡鄢陵县与颖水交汇,再流经父阳、谯郡北门和东门外向下直通淮水。
颖水发源于嵩山东北一侧,正在洛阳和虎牢关之间,离两地均有六十余里的路途。
他的手指从淮水一路指向涡水、颖水,再向西北指到颖水的尽头,把脑子里早已盘算好的工程对众人一一道来。
陈望规划的大本营谯郡至洛阳的河运陆运图,谯郡——鄢陵县中间有浪荡渠,因图片原因未显示,供参考,海涵
“我们只需在颖水上游加宽河道,堪查出一个合适位置,筑造渡口,再由嵩山东北一侧开凿出一条山路,出嵩山后,修建两条驰道,这样,两淮地区的粮草物资乃至军队比走陆路皆可缩短十几日时间,谯郡到洛阳,五日即可。”
话音一落,大家不禁啧啧称赞,对陈望的大胆构思佩服不已。
陈望说完,看了一圈身边的文武官员,眼光停留在了州祭酒裴堪的脸上,笑吟吟地道:“裴公,这负责勘测和建造渡口,修路之事,非你莫属喽。”
裴堪心中一喜,但又有些惊讶。
喜的是自己即将被重用。
惊讶的是平北将军如何知道我的家学渊源?
来兖州投军也有快五年了,他从未提及过。
陈望似是知道裴堪的想法,不待他开口,温言道:“裴公投军时我就关注了你的履历,但正值氐秦大举南侵,气焰嚣张,战火连绵,未曾与你深谈,如今北方乱世之秋,我欲利用此时机全力经营中原,将洛阳这个四战之地与兖州连成一片,打造成铜墙铁壁,公可否助我?”
裴堪激动不已,脸色涨红,嘴唇颤抖着道:“自打卑职来谯郡投军,已将自己视为兖州人,早已抱定以身许国的决心,为平北将军,为兖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望赶忙将他搀扶起来,恳切地道:“裴公言重,你我和衷共济,戮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