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如此聪明之人,怎么现在糊涂起来了,”谢安苦笑了一下,眯眼看向中堂外黑漆漆的夜空,心中暗暗叹气,经我手有什么用?公章都在司马道子那里搁着呢。
他慢条斯理地道:“会稽王是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六条事,如今重要奏章都直送他的府里,中书监现形同虚设。”
“啊……”谢石这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脑子里出现了“架空”二字,思忖着道:“看不出陛下心思还如此缜密,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哈哈,此雕虫小技耳,”谢安轻蔑地笑了笑,接着道:“我已年过六旬,且位极人臣,对争权夺利之事看淡许多,但恐将来你和后代谢家子侄会遭小人算计。”
谢石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蹙起眉来,愤愤地道:“陛下这不是卸磨杀驴嘛,没有您指挥着我们谢家子侄奋勇杀敌,大晋早亡了。”
谢安摆手道:“良弓藏,走狗烹,卸磨杀驴乃帝王驭人之术,自古皆有之。”
“兄长,那我们现下该如何应对这种朝局?”谢石看着眼前这位久经宦海沉浮,老谋深算的三哥着急地问道。
谢安不疾不徐地道:“既然陛下对我们谢家猜忌提防,不如跳出朝堂,远离是非之地为好。”
“啊?”谢石吃了一惊,问道:“兄长莫非又要东山归隐?”
他深知兄长多年来为相的执政处事哲学,完全按照当年王导的风格,那就是明面上谁也不得罪,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也,非也,”谢安抚须摇着头,反问道:“当年庾亮兄弟,简文帝和殷浩,包括桓温是如何在朝堂上立威的,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