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堂兄有急促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赶忙擦拭了腮上的泪水,低头看去,只见一名骁骑营亲兵飞奔进来,边跑边喊道:“平北将军,大事不好,北邙山几处山顶有烽烟燃起!”
陈望心中一惊,瞬间将心思拉了回来。
“平北将军,皇甫参军在金墉城头望见,迅疾命人回报!”
“再探再报!吹号,召集城中文武来大堂议事!”
“遵命!”
随着一阵阵劲疾地号角声吹起,陈望平复了心情,思绪瞬间又进入了洛阳周边各方势力中。
与北邙山隔黄河相望,只有野王的慕容凤,他怎么敢如此大胆,主动进犯?
于是从座榻中站起,又走向了沙盘。
虽然他的大脑中对洛阳周边地形清晰无比,但站在沙盘前的感觉更不一样,可以把思路无限放大。
其实探马早已报知,慕容凤和翟辽在野王的部众一共才有三万多杂牌人马,他怎么敢偷袭洛阳?
他偷袭洛阳会不会有其他目的?
陈望的眼睛死死盯住沙盘上的野王,继续向东南,沿黄河岸边的北邙山到虎牢关,再到荥阳,然后是管城(今河南郑州市附近)。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禁冷笑了起来。
一个突发的念头铁钩似的抓住了他的心,鲜卑小子,你挺狡猾!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王忱、朱绰、崔达、李暠、皇甫奋等人从大堂外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见陈望在沙盘前,纷纷围拢过来。
王忱焦急地道:“明公啊,杨定、顾恺之刚走半日,要不要追回?”
陈望摆手道:“不必。”
然后,他转向皇甫奋问道:“穆崇那边有没有派人来?”
皇甫奋躬身答道:“禀平北将军,暂时还未,北邙山探报最快也得有半个时辰才能进得洛阳城内。”
陈望又看向李暠,下令道:“玄盛,将洛阳所有十二座城门紧闭,全城戒严,进入战时状态。”
“遵命!”李暠叉手施礼,又问道:“要不要前去增援穆崇北邙山大营。”
陈望摇了摇头,却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辛恭靖,下令道:“恭靖,你持我令牌以最快速度去许昌,命卢嘏加强防守,以防鲜卑白虏来袭!”
“末将遵命!”辛恭靖躬身施礼,转身去了大堂,从陈望案几上取出一支令牌,跑下了大堂。
王忱瞬间领悟,原本微黑的脸上泛上了青白,紧张地道:“莫非……”
他说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了管城。
众人皆惊,原来慕容凤这是声东击西,他真实目的是要去许昌抢粮!
这他娘的可是洛阳的命根子。
大家齐齐看向了陈望,见他不动声色,仍在思忖中,都不敢说话,等待着他下一步指令。
一盏茶工夫后,大堂下跑来了一名晋军斥候,胸前绑有背带,后背上插着一杆鲜艳地红色令旗,满头大汗地跪倒在地,高声道:“禀平北将军,奉昭武都尉之命前来禀报,鲜卑白虏大小船只约三百余艘从黄河北岸驶来!”
“三百余艘?你可看清是些什么船?”陈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