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谦益则突然激动地说了起来:“可那么多条枉死的文臣,他天子真的说诛就诛,真不怕尽失我读书人之心吗?!”
韩爌笑了笑:“陛下已经下诏,明年开恩科。”
钱谦益听后顿时不语,沉吟片刻,看着早已不像往日一样出去聚会,而是在堂屋外发奋苦读八股文的韩爌之子,说道:“江南一县未中生员的读书人就有数千人,未中举人者更多,如过江之鲫,这诏书一下,对于许多读书人而言,倒也的确如一场甘霖!可于我们已中进士的文官而言,有何益处?陛下这个少年帝王是跟谁学的这种把控人心之术?!”
“这个暴君,是真要逼得天下人皆反吗?!”
钱谦益从韩爌这里回来后,就立即同来找他的一众东林文官说明了韩爌在宫中得知的情况,而因此,吏部员外郎周顺昌在听了后当即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目眦欲裂起来。
曾经因为万历收矿税的事早让他对皇室产生不满的周顺昌如今一想到当今天子竟因为自己这些人逼其除掉方从哲而直接下杀手就更加激动起来。
“天下反了好,朝廷无道,自当以新朝替之!”
御史钱春也附和了起来,且直接就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左光斗见此则忙阻止道:“休要妄言,这可是诛九族之罪,何况当今天子虽刻薄寡恩,但毕竟是正统!我们岂能做出悖逆之事!若我等志不得展,而天子真不肯听,辞官归隐方是唯一之出路。”
“什么正统,不过是流寇之后而已,忝居帝位,驭我世家士族,真论血统,哪有我孔家高贵!正因为此,他凤阳朱家之封号,我孔家从来不用!”
孔闻謤等留京举人因拜访钱谦益,且准备向钱谦益讨教学问,而为将来的会试做准备,因而也就参与了一众东林官员的聚会,而且,他也在这时候冷笑着说了起来。
钱谦益只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是正统!至少天下读书人还不得不认其为正统,因为天子刚刚下诏,要在明年开乡试和会试恩科。”
孔闻謤等留京举人听后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问道:“天子真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