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新政如果尽废,到时候我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陛下,而是整个社稷!大司农刚才说得对,天下积弊甚多,已经到了不得不改革的时候,不然,以陛下即位之前的朝局,如今天下还不知道糟糕成什么样,没准真的不出十年,大明就真的亡了国!”
方从哲则笑着回了一句。
“元辅此言,鄙人不敢苟同,治大国如烹小鲜,得文火慢炖,若大明真到了不改就只有十年国运,如今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士绅豪强因新政而不满,只会积极响应,毕竟大凡读圣贤书的,皆知家国之义!”
赵南星回道。
“这只是大冢宰您个人之见,你若觉得是新政拖累了陛下,可上本进言于御前,仆认为,如今天下是必须得推行如今之政才可,而事实证明,这样做的确是对的!不然,国库何曾像现在这么充盈过,流民何曾像现在这么少过,吏治何曾像现在这么清廉有效果!”
方从哲说着就把桌子一拍,瞪了赵南星一眼:“说回今日所要廷议之事,即如何防止陛下被谋害的事发生,诸公且请细想想。”
“鄙人还是那句话,若能尽废新政,方可保陛下长久!”
赵南星回道。
方从哲则笑道:“这么说的话,也是不够的,还得加上方某与朝中许多公卿的项上人头和累世家业才行!是吧,大冢宰?”
赵南星忙起身拱手道:“元辅误会了,赵某并无此意,赵某只是为君父担忧而已!”
“以在下看,若要谋害陛下,无非毒杀、刺杀、火烧、水淹这四类,毒杀,自当尽可能的减少有逆贼下毒的机会,据闻,现在陛下自己也有防范,尚膳监的吃食送进宫内后,陛下从不品尝,因为尚膳监在宫外,路上保不住有人下毒,所以陛下在乾清宫私设厨房,还让客氏私开菜园地与养鸡鸭等,以孙某之见,不妨上疏建言,在宫内设御膳房,令凡入宫做饭者皆需更加严格的管控,在其做饭期间,先看住其全家,给其金银,若有事,则杀其全家,另外,陛下所用菜肴,当再加一百零八样,皆由不同厨子做,这样,陛下碰到的有毒菜肴的可能性会更小,如今朝廷国库充盈,为陛下多增加一百零八样菜不算什么。”
孙如游说道。
方从哲点首:“此议不错,等陛下回京,便上疏设御膳房于宫内,厨子与采办必须皆是京城身世清白者,东厂那边会盯着,我们这边也得盯着,另外,到时候建言,增加一专门试菜之宫娥,有些药不是毒药,而是让皇上放纵之春0药,光内宦尝是尝不出来的,历史上有帝王沉湎美色不排除与他人下药有关,毕竟有别有用心者是希望天子当好色昏君的。”
“刺杀的话,是最难的,陛下身边皆是最可靠的羽林卫与锦衣卫,但需防止陛下身边的宫娥行刺,陛下现在身边的宫娥,据闻都是京师一带家世可靠的人,由东厂细查过的,但难保东厂有奸细混入,或者东厂有疏忽,因而吏部所登东厂旗校人员身世籍贯与户部所等宫中选用宫娥之身世籍贯俱得暗中多访查,不可疏忽为好。”
汪应蛟这时候说道。
方从哲点首:“火烧与水淹呢?”
“还是得保证陛下身边的宫娥和内宦身世清白才行,不然,无人可以烧到陛下或淹了陛下!”
毕自严回道。
方从哲再次点首,又问:“可还有别的方式,如果真有逆贼要弑君的话?”
左都御史崔景荣这时候则站了起来:“崔某在边镇任过职,故而知道还有一可能,那便是借虏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