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彦想了想回道:“别的,小民倒是不知道,但是小民知道他说过皇上您的坏话,他说小民到如今这个地步,乃至被东虏人欺辱都是皇上您害的,说如果没皇上您,大清早就强盛无比,而小民也很可能做了官,作威作福,成了富贵人,被东虏人器重,当成自己人;甚至,他的小妾被阿济格霸占了身子,以至于投井死了后,他也大骂您,怪您导致他受此大辱,言您为何不。”
“说!”
朱由校拉着脸回道。
宁完我这时候已经把脸埋得很低。
曹振彦回道:“言您为何不早点驾崩!”
朱由校则看向了宁完我,见宁完我哆嗦着身子,便哼了一声道:“宁完我,你这奴才当的是真的好啊!”
朱由校说着就指向了萨哈廉,道:“他是萨哈廉,努尔哈赤之孙,刚被努尔哈赤封王,算是你主子,你这么好的奴才,怎么不赶紧给你家主子磕头,为你家主子说话,让朕不要让他这么跪着?!”
宁完我则在沉吟片刻后,厚着脸皮道:“学生乃华夏子孙,岂能认胡虏为主!即便陛下逼学生,学生也宁死不从!”
朱由校听后不由得一愣。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宁完我口中说出来的。
即便说是曹振彦说的,他都能相信一点。
“你是刻意摆出一副颇有气节的样子做给朕看?想让朕饶恕你?”
朱由校回道。
“失节之士,愧对君王,只盼一死!”
宁完我颇为义正言辞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道:“然学生请皇上准学生在受死之前,诉一冤屈,学生未曾将汉人被东虏奴役之罪孽迁罪于皇上身上,也未因家妾之辱叱骂君父,这些皆是曹振彦为个人富贵而捏造的罪状!学生请皇上明查!”
“学生从落入东虏之手,就未有一日不曾想回到朝廷,真乃东虏看学生甚严,甚至强逼学生为官,好在吾皇武功卓越,使东虏终究势微,使东虏人因惶惶不安而对学生看守不像昔日那么严,故学生才得以有机会逃了出来,虽学生自知失节后已难逃一死,但学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大明!但只是有些冤屈,学生是不愿意承认的,也不想让一些小人得志!”
宁完我继续回道。
曹振彦颇为着急地看向朱由校,他没想到,宁完我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说的好像这一切是自己在污蔑乱说一样,而似乎宁完我至始至终都是被迫的,是受委屈的人。
曹振彦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读书人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