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臣明白,我们没必要去说服他们,也不能指望说服他们,甚至没必要等说服他们时再做事,那样只会贻误社稷,下次廷议,臣就直接传陛下谕旨,不再议论下去。”
袁可立回道。
“没错,主宰天下的是朕,让他们议论,是为兼听则明,但可不一定就必须采纳!”
朱由校说着就看向了还不是朝堂官员的兴明社社员陈子龙:“士林中可有什么新的理念出现,尤其是那些离经叛道的、甚至是大逆不道的。”
虽说朱由校有东厂和锦衣卫这等情报机构,但要知道士林这些读书人内部的思想情况,他还是得借助一些同是士林中的读书人。
因朱由校问,陈子龙便拱手回道:“回皇上,以臣如今所知,近来最为离经叛道且大逆不道的,要数一些所谓限制君权的言论,他们依旧认为礼制当大于天子,而天子当从于礼制!言天下既然人人都不可为奴,那人人当不能服从于天子一人,而天下亦不能被天子独裁!”
“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倒也不新鲜,世庙时所发生的大礼仪之争的背后,就是礼制与皇帝之争,结果是世庙赢,另外陛下即位之初,所发生的一些逆案,其本质也是礼制与皇帝之争,最终也是陛下赢,可见天下大道是礼制当服从于皇帝,不然就不会是这一结果。”
孙传庭这时候回道。
朱由校点首一笑,道:“说的没错!之前,礼制之所以没战胜皇帝,其根本就在于天下万民还需要皇帝,凡存在的便是合理,此所谓道法自然,另外,现在的礼制根本上只是士大夫制定的礼制,不足以作为治理整个天下的道,故而,除了士大夫,这家伙根本上不足以得到大多数人承认,甚至士大夫很多人自己也没有遵守,甚至会推翻,所以不能大于皇帝,朕记得当年的大礼仪之争,率先支持世庙的就是文官张孚敬!而张孚敬并不是违心支持,不是谄媚皇帝的佞臣,他后来的为政表明他比很多坚持恪守礼制的大臣更锐意革新,甚至在清廉程度上远高于杨廷和、毛澄这些人,这些人连宁王的贿赂都敢收,张孚敬可是有拒绝同僚以黄金相贿的记载!”
朱由校说道这里就吩咐道:“敕旨礼部,张孚敬,追加谥号为文正,其后人增一锦衣卫千户世袭!令其家乡官员对其立祠,并每年祭奠!以这种行为表达朕的意思,敢天下反礼制者,乃是为天下的贤臣!”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