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帐内原先一声不吭扮鹌鹑的官吏如梦方醒,纷纷应答。
两军阵前,怀朔东墙上号角大作,鼓声震天,城墙内旌旗摇晃,兵卒齐声呐喊,声响惊天动地。
无数的火把聚在一起,仿佛烧开了一片天。
“他们这是作甚?若是暗中夜袭,为何如此大张旗鼓。若是求战,天时也不对。”卫可孤骑在马上,不解的问道。
“贺喜大王!”又是之前帐内发言的文吏,他大礼一拜,高声说道。
“何喜之有?”
“大王,以在下浅见,这是杨钧不得已的发泄之策,一来宣泄兵卒积压的郁忿之气,二来鼓舞激发兵卒战心。”文吏指着城墙上鼓噪的镇兵,“能做这无可奈何之举,肯定是城中军心已颓,我料想不日之后,他们就要举城投降了。所以,下官为大王贺喜。”
卫可孤不置可否,他挥了挥手,传令道:“通知各营军主,派遣两幢兵卒来东营阵前,余者要谨守营垒,莫要让他们觑出空隙,以假乱真,发动偷袭!”
“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城墙上火光乱晃,人影奔走,隐约间,卫可孤似乎听到城门开启的声音。
“不好!他们是真的要出城夜袭!”
卫可孤回身一看,刚刚接令的传令兵还在奔驰当中,夜半时分,自己将士这段时日又懒散惯了,恐怕一时之间难以聚集,他大手一挥招呼身后二十多骑亲兵,“再发一骑,去传我将令,各军将士速速集合,不得有任何延误,违者定斩不赦!其余骑士,随我前去城前阻拦敌军!走!”
卫可孤两腿一夹,催动胯下战马,直奔阵前。身后亲兵,亦是高声呼喝着随他疾驰而去。
徒留几名官吏还在原地,他们纷纷看向先前出言的那位文吏,明显是以他为首。
“走罢,还傻看什么呢?大王真出什么意外,吾等俱不得活!”文吏长叹一声,策马而去。
东墙上,贺拔岳眼尖,看到一小簇骑兵朝着城门跑来,他心中一动,赶紧对着父亲贺拔度拔说道:“阿爷,大好时机,请开城门,让我带兵出击,灭掉这小队骑兵!”
“不行!”
“为何!给我一队骑兵,我肯定能在一刻钟内消灭这支敌军!”
“阿斗泥,汝父说的对,不可因小失大,我们今夜所为只是声东击西,为破胡突围造势,若是真的出战,一旦无法快速解决战斗,乱军将士会越聚越多,那会怎样?你可知晓?”
杨钧接过了话头,他心思凝重,只盯着乱军大营,此时酣睡的敌军已经被惊醒,点点火光四处亮起,很快敌营内就人声鼎沸,更有几队步卒已经披挂完整赶往阵前。
“看到没有,乱军……亦是我六镇男儿啊,他们战力如何,你难道心中不知吗?莫要轻视了他们,轻视了卫可孤!”
年长的贺拔允无声捏了捏贺拔岳的肩膀,表示安慰。
贺拔岳不甘心的说道:“这一年来,一次畅快的战都没打过!”
“以后多的是战打了。乱世,乱世……”
杨钧喃喃自语,声音低的连他身畔的贺拔度拔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