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丘昭券冷笑道:“别看这吴越国一片太平,《司马法》有云,国忘战必危。将来若有一国,雄师数十万,倾国而来,小小的吴越国岂不是如纸糊一般。可笑你们父亲,据险地而不自知,临深渊而不求变,将来危矣!”
钱弘俶脸色煞白,钱弘佐倒是镇定自若。水丘昭券心中暗暗称奇,心说这孩子倒是有几分王者风范,竟没有被自己的话给吓倒。
“夫子以为,我吴越国该如何破局呢?”钱弘佐虚心请教道。
水丘昭券嘿嘿一笑,“到时间了,你们该去上课了”。钱弘佐这才想到,一刻钟早已过了,现在估计史集课已经上了一小半了,连忙拉着钱弘俶飞奔离去。
进了学堂,果然课已经在上了。上课的是兵部侍郎、崇文馆学士张济广。见两人竟然旷课,叫去一边罚站。
张济广本职是兵部侍郎,因饱读诗书,加馆职,所以也顺带着给学生们上课。
张济广讲的是《史记》,正在讲秦灭六国的历史,讲着讲着便跑了题。讲到了春秋时的越国,认为它“内政不修而外穷兵”,以至于逐步落后于诸国,最终被历史淘汰。
讲到这里,钱弘佐举手提问:“先生认为,越国该如何做,才能争霸天下呢?”
张济广看了他一眼,便道:“内修文德,外治武备,俟中原有变,一举进军,方能定鼎天下”。
“学生认为不然”,钱弘佐觉得他讲得并不对,至少不可能实现。
张济广瞪了他一眼,钱弘佐便只好默不作声。张济广被人打断了思路,便又重新讲回《史记 秦始皇本纪》。
课上完了,张济广命钱弘佐留堂,其他人便挤眉弄眼地看他笑话,嘻嘻哈哈笑着散学了。
张济广把他带到用于临时办公的书房,与钱弘佐相对跪坐后,接着道:“六郎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
钱弘佐想了想道:“学生认为,越国国小而民寡,居大江之尾又不占地利,必是等不到中原有变,便要被上游的楚国给灭了的。不管内部修不修文德,挡都挡不住,充其量多坚持些年而已。”
张济广赞赏道:“不错,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颇为不凡。”说完,又看着钱弘佐,仿佛在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钱弘佐也不令他失望,又问道:“先生认为,当今我吴越国,比之春秋越国如何?”
“大不如矣”,张济广露出遗憾之色,“越国北达齐鲁,东濒东海,拥江南、据两浙,疆域数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