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僔听了心下略宽,躬身行礼:“我定谨记先生今日之言。”
“另外,世子还是要多交好于诸公子,一来显示兄弟和睦,二来也是为将来做打算。”
转过天,外学堂休沐,天气晴朗,早春的太阳高照,院子里上上下下都被暖和的阳光照着,里里外外透露着温暖的气息。钱弘佐也不去文会,在院里侍弄花草,冬天已经过去,为花草们松松土、剪一剪枯叶,也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章德安常说“养花就是养心”,钱弘佐深以为然,静下来侍弄一下花草,可以暂时摆脱世间的纷扰,心情平缓,是以养心。他生理年龄不过十来岁,实际的心理年龄则确实到了该养心的时候了。
他仔仔细细翻看院子中的每一株花草,早春还没有虫子,他反倒希望有虫子,越大越好,有抓到虫子,便顿时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钱弘佐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心理来自于生理的儿童天性还是来自于心理。没有便没有太多惊喜,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一边翻着,一边用小锄头翻着冬天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土。
钱弘僔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是世子,又是在自家的王宫,也没人拦他。
“六郎好惬意。”
钱弘佐闻声回头,见是自己五哥,忙扔了锄头行礼。
“五哥怎么有闲情来叠琼院?”
钱弘僔是专程来的,但仍然嘴硬,表面上云淡风轻道:“我刚从春锦院过来,顺路来看看六郎。”顿了顿又说道,“听说你要跟着张先生去巡边了,要数月不见,来找你叙叙旧。”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东拉西扯一番。临走时钱弘僔放下一请帖,“我十分想念诸位同窗,明日我摆席宴请,六郎可一定要赏脸。”
酒席是午宴,钱弘僔邀请了外书堂所有同窗。这时代还没有流行吃晚饭,晚上也有宵禁。但酒席上不少人还没有加冠,还不能饮酒,只得以茶代酒,气氛上便差了许多。
钱弘佐也乐得不用喝酒,加上钱弘僔注重形象,宴饮仍用正礼——即跪坐加一人一条案,酒席实在是有些沉闷。
酒令官是老管钱弘佐叫叔的钱广礴,他八面玲珑,见气氛不够热烈,忙起身道:“今日我们同窗难得宴饮,当行酒令,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喝上几杯不碍事的,何况,今天还没有大人在场。”
大家听罢纷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