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徽是老了,可是杜昭达还年轻啊。将来杜家还能不能长久富贵,就得着眼于世子。”李孟简侃侃而谈,“程昭悦当年得以幸进,就是重金贿赂的阚潘与杜昭达。现在程昭悦反倒是爬到了计相大位,把杜建徽也不放在眼里了。杜昭达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当然要给程昭悦点颜色看看。”
陈志友了然,又举一反三道:“还有个好处,干掉谢帧嘉,杜家便又能把谢妃抓在手中。”
刘蓕这时对杜建徽佩服不已,“杜建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害死了他女儿,他还能和谢妃合作,怪不得能爬到内兵司都指挥使这个军中第一人的位置上。”
李孟简摇头道:“杜家也难做,既要留着谢妃护着世子。又要防着谢妃羽翼渐丰,与他们割席。”
刘蓕问:“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这信给捅出来,杜家会不会借此落井下石、除掉谢妃?”
“难说。”陈志友道。
“我觉得如果我是杜建徽的话,一定会保住谢妃。没了娘的孩子在明枪暗箭的后宫根本活不下去,哪怕是世子。”李孟简猜测道。
确实如此,如果屏儿获罪,世子之位很快就会易主,钱弘佐现在有三个嫔妃怀孕了。任意一个是男孩,世子之位便大可以换人来坐。杜家接连失去王后、世子,离被褫夺兵权就不远了。
两日后,早朝。
刘蓕率先发难,将谢帧嘉写给谢妃的书信呈上,弹劾谢帧嘉“勾连内宫、贻祸储君”。
谢帧嘉连忙伏地喊冤,并自陈与谢妃确系本家,又考据出谢妃当年祖上因黄巢乱兵而沦为奴婢,如今只是认祖归宗,写信不过寥叙亲戚之谊。
钱弘佐展开信封,一目十行,见其中一段“中宫往生,世子无人抚育,仰赖娘娘恩养,实为千秋恩德……世子渐长,蒙昧亟开,但有所需,臣愿效犬马之劳。”
联想到杜氏被害,是否背后还有谢帧嘉的指使?谢帧嘉又是程昭悦的铁杆,难道他还想把手伸到宫里来了?
这么一想,前阵子自己中意的田慎被弹劾就不奇怪了,有人想在世子身边换上自己的人。
“来人,将谢帧嘉拿下!交有司审理。”钱弘佐喝道。
“程相公有何看法?”钱弘佐故意询问程昭悦。
程昭悦不慌不忙的出列,行礼道:“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若是谢使君有罪,当按罪论处。若是无罪,便还他清白。臣非法司,不敢干扰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