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当年前去望月湖,仅仅是算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算死,牺牲了最贵重的法器才逃回去,甚至害得堇莲都受了连累!
明慧自觉天下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事情始末,堇莲自己没有记忆,只听明慧模模糊糊讲了讲,已经觉得恐怖,而明慧是亲眼目睹当时七世摩诃的堇莲在对方手里如何脆弱的像个凡人!
这事情不但给明慧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甚至给堇莲带来的创伤严重影响了后续的谋划,最后也让明慧冲击摩诃失败…
七相的法师若要进一步,要么就是乖乖作怜愍,要么一大步到摩诃,前者已经犹为艰难,若是能讨好摩诃,还有几分机会,先在最低的萨埵座下证个怜愍,余下的时间唯有摇尾乞怜,得了上头眷顾,一点点推高不退转地,看看能不能捡个位子。
后者更是难得上天了,一要得到种种命数加持,对释法颇有贡献,二要自家净土之中有位子、有摩诃支持,这才有可能走摩诃之路。
堇莲的伤关乎魂魄与神通,直接动摇了摩诃位,好在明慧根基深厚,净土中的堇莲又全力支持,他才退而求其次,在最高金莲座下先证了一个怜愍,若非如此,明慧恐怕要浪费诸多准备,平白多出几百年修行时光!
明慧与堇莲早就达成了共识,不敢去想这件事情,明慧心中甚至隐隐有感觉,堇莲这样全力支持自己,也有拉同党上船的意思,如今面对李曦明,这态度是好也不敢好、坏也不敢坏了。
李曦明本做好了贴冷屁股的准备,谁知面前的和尚坐直了,露出一个诚意满满的笑容,道:
“原来是昭景真人,小僧明慧!久仰久仰!”
李曦明略有讶异地挑了眉,明慧立刻接上了,道:
“我早年不在北方,曾经南下过,与贵族长辈交手几次,为他的风华所动,仰慕至极!”
李曦明面色怪异,常昀则心中听得好笑,解释道:
“这位怜愍的善乐道当年在忿怒显相陨落后得了大好处,释土增广,只是与空无道有些不合,已经是南北之争时的纠纷了。”
李曦明听明白了,这位是忿怒、空无的敌人,心中恍然:
“虽然释修大都是臭狗屎,但面前这位明显与之前的臭不到一块去,又有摩诃之资,难怪常昀还见他。”
他略略点头,明慧笑道:
“我早就算了,今日定有道友来拜访常昀道友,他还半信半疑…”
常昀真人点头,他显然不想把自己原先与明慧商量的东西扯出来,立刻出言打断:
“是我低估怜愍的术算了,只是不知…道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
李曦明自然要问小室山之事,可又怕明慧不晓得,平白让他知道了去,遂道:
“是梵云洞道统的事情。”
一旁的明慧哈哈一笑,给自己壮壮胆,道:
“原来是为了小室山!”
常昀这下有了笑容,倒了茶,解释道:
“小室山一事见者有份,有好处在阵中,昭景掌握了浮云洞道统,自然也有这一份,小室山是空无道攻破的,本也是修越遁隐,我等纵容的结果,因此这事…北释也晓得。”
李曦明心中渐明,问道:
“既然如此,此阵如何个开法?”
“小室山上如今一片荒芜,传人散了,我等也不愿这道统再重建,便有了密汎三宗,这开阵,就在密汎三宗之中。”
常昀抿了茶,道:
“小室山密汎,有五道道统,其中有三道,就是如今的密汎三宗,分别是浮云身』飓鬼阴』和空应散』,其余两道若能凑齐,就能动一动小室山的宝物。”
李曦明思量一瞬,若有所指地道:
“小室山难道有不少道统流落在外?”
“正是!”
常昀很是随意地笑了,口中的话语却让人有些胆寒:
“昭景猜的不错,密汎三宗不过是钩子,小室山余下的两道道统散落四方,不知落往何处,却很有可能在东海。”
“只要江北还有这三宗的名声,顶着小室山密汎的名头,那些得了道统的后人修成正果,一定会回来寻…无论是补足道统、寻亲、走投无路、甚至只是为了找个背景,于情于理,都要回来见一见。”
“这就是丢进河里的饵,只等着他们咬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