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决吟虽然忠于职守,可让他这样去填自己的性命,他自认为是做不到的,当下暗暗叹气,眼见他状态恢复了七八成,又结合丁威锃先前的身受重伤的阐述,之间不过是半年的时光而已,立刻明白应河白一定是用了相当不错的灵物,已经欠下人情了,只好拱手道:
“我替湖上谢过大王了!”
应河白哈哈摆手,一路将两人送出,到了宫前才点头,道:
“我听说海外的朱宫真人近日常在紫烟门为客,兴许还有什么变动,湖上小心些为好。”
……
望月湖,朱芽亭。
湖水荡漾,天色正好,青石灯座的光彩熄灭了,亭中的女子着裙,袖口贴着几张符箓,一手掩着桌上涂满了记号的布帛,另一只手则按着一枚青玉臼。
“代赭三钱,金精三钱,白元五分,炒金蚕一钱半…并无大碍,真是奇了,怎就诞不出了…”
她观察了玉臼底下半金半黑的粉末,久久不见变为白金,只好断了手中的法力,把玉杵放下来,暗忖道:
“难道是灵氛居心冲玄】的缘故?金为土子,此灵氛损土,孕气不足,遂不能诞子,多加半钱代赭,可以再试。”
她从袖中取出玉盒来,露出其中一块块赤红的代赭灵石,正取用着,亭外修士来报:
“大人,三公子到了。”
“请进来罢!”
李阙宛赶忙放了手中的东西,先把桌上布帛收起来,果然见身材高大的李绛夏从回廊上大步流星地上来,到了近前拱手,笑道:
“见过姐姐!”
“三公子来了。”
李阙宛请他坐着,这青年抬眉看了眼桌上的玉臼,随意道:
“我不常来姐姐这处坐,难得见一次,却打扰姐姐了,实在是抱歉。”
李阙宛把玉臼端起来,柔声道:
“却也不算什么忙事,家中有一脉族人得了功法,乃是金德一系,偏偏采气的那样灵物不在越北产,要去西高塬,便求到家里来,我思量着是练气灵物,不算珍贵,想着调配物性,制一份出来。”
李绛夏点头,踌躇一刻,从袖子底下取出盒子来,低声道:
“我这次来,也是手里头有东西,请姐姐看一看。”
他将石盒取出,轻轻放在桌上,李阙宛眼见他掀开,内里放着一块暗色的金石,光华流淌,剖面如镜,倒映出面孔。
她将金石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仔细观察了,显得讶异,问道:
“这是哪儿得来的,非兑非庚,恐怕是逍金…江南这东西是极少的,往北方偏多,我虽然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是筑基一级的逍金灵物无疑。”
“北方…”
李绛夏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看来裴兄的传承是北方修士遗留无疑…’
他正要多问,却见人急匆匆从下方上来,恭声道:
“两位大人!洲上传信,请两位大人速往洲上去!”
李阙宛连忙站起来,将手中金石递回去,问道:
“可有提及什么事?”
这人拜道:
“洲上来了不少人,紫气飘荡,是驾着灵舟来的,那一艘奢华的很,如今已经停到洲边去了。”
李阙宛只听着一句,心中明白过来,暗道:
“应是妹妹们从紫烟福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