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众山越有的身着甲衣、有的干脆是赤裸着上半身的奴隶,看得出来杜斗平日里还有训练军队,至少不会乱哄哄的站作一团,可终究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个山越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似乎对他们来说换了任何一个将军都没有区别,只有些贪婪地看着堆放在台上的兵器。
李周巍的目光从一众山越狼狈肮脏的面上扫过,长戟上慢慢浮现出妖异的红光,仿佛能摄人心魄,让一众山越纷纷抬头过去。
沦落到守关卡的山越自然不是什么贵种,更是奴隶居多,有气无力的抬头,看着一批批粮草被抬上台,有些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诸位。”
李周巍的声音在关中回荡,又沉又低,却响彻空中,带着蛊惑的味道:
“我乃上郃明方,受天命攻克北庭,两军攻陷之镇,先屠贵族,分发财田,及克北庭,贱隶一应脱奴籍。”
“分发财田?”
“脱奴籍?这将军可说话算话……”
李周巍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越发的飘渺起来,仿佛有股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一众山越眼中的猜忌与怀疑渐渐消失不见,汹涌起炽热的贪婪来。
他们眼中慢慢亮起红光,相互对视的一眼,挨个上前捡起堆放在前方的武器,静得像一群饿狼。
陈鸯在一旁听得两眼呆滞,这声音无孔不入地钻进他耳朵,就连他这个胎息四层的修士都有一瞬心潮澎湃。
陈鸯心志坚定,很快回过神抬起头,看着李周巍幽幽放着光的眼睛,连忙低下头去,心中悸道:
“当年伽泥奚…也不过如此了罢!”
狄黎由解已经分好了兵马,将人手安插进去,上前来报,李周巍的灵马很快行动起来,身后的兵马如同有秩序的潮水,向着夜色中的诸镇而去。
大镇本就没有多少守卫,甚至还未反应过来,数根箭矢已经横空而去,将守卫射落,几个巫师迅速翻过城墙,大门轰然打开。
李周巍骑在马上,两眼之中的金色一点点闪动,感受着一众兵马着迷般地追随着他,似乎原本埋在身体中的本能不断涌现。
他很快勒马,望向寨口的石塔,麾下的兵马正默然地冲入镇子中,如同分开礁石的潮水,沉默又疯狂地卷入寨子中。
李周巍耳边升起一片嘲哳之声,看着那座石塔,突然有种怪异的念头:
“我应坐在庙里,坐在祠上…”
他静静立着,一片声音如同梵音般在众山越之中传递,低低呢喃,喃喃作响:
“攻陷之镇,先屠贵族,分发财田。”
“及克北庭,贱隶一应脱奴籍。”
奔跑的众山越口中喃喃,夜色中的诸镇燃烟火,杀喊声越来越大,慢慢汇聚成一个声音:
“大郃明方!”
这声音让一众山越面红耳赤,李周巍身后的空衡已经将手中的一串朴素木珠转得嘎吱作响,依旧遮掩不住满脸的震色,喃喃道:
…。。目光重新聚焦回面前漆黑的棺椁,费桐玉喃喃:
“父亲去了南疆…大父……我不过胎息巅峰修为…要我如何是好……”
费桐玉静静跪在地面上,看着案上的香火闪烁,棺椁之中的费望白尸首分离,用一条白布盖着,勉强遮住。
“合不上…”
费桐玉痛苦地闭上眼,这剑修留下的剑气在费望白的脖颈处喷涌,炸烂了十多具棺椁,只能让他尸首分离而葬。
费桐玉垂头痛哭,身后的费桐啸身披玉甲,神色平静,那些男孩稚气已经一夜之间从他的面孔上消失,变成一种成熟的忧虑和不安。
苦难能彻底改变一个人,费桐啸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却变得坚强专注,盯着上头的牌位,沉声道:
“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费桐玉恨恨地望了一眼,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