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看着陈旭这货，李怀德差点泪奔，好在他还有外室，勉强可以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

他是越来越看懂陈旭了，现在陈旭已经是轧钢厂副厂长了，但一点都没有副厂长的觉悟，管理的还是后勤的那点事。

李怀德在放心之余又担心陈旭哪天将一封辞职信放他面前，像陈旭这种佛系当官的，李怀德一辈子就见到了陈旭这么一个。

要是陈旭稍微有点上进心，现在他都不会还在轧钢厂蹲着。

陈旭已经拒绝了三次总钢那边的邀请了。

现在国情越来越明朗，十年也逐渐进入了尾声，陈旭估计顶多还有两三年，这个特殊的时代就该过去了。

到时候他别说去什么总钢，但凡还留在体制内都是对自己世界的不尊重...

“小陈啊，你到底怎么想的，能不能给哥哥交个底？”

李怀德看着面对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陈旭觉得有些恍惚。

记得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陈旭的时候，这货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是一点都没变，还保持着二十岁左右的面容。

“没什么，只是这些年看得多了，觉得很没意思，等那天形势变好了，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就当是旅游散心了。”

陈旭于是说道。

李怀德仿佛看到了，未来有那么一天，陈旭笑着离开，义无反顾。

“行吧，你自己开心就好。”

李怀德本想劝陈旭几句，毕竟陈旭的身份很特殊，在他看来这是妥妥的浪费了机会。

但想到陈旭这家伙一向都不太喜欢权势，也就没法用升职加薪这一套来劝说陈旭了，他眼中很重要的东西在陈旭眼中不值一提，只能说人各有志。

但李怀德绝对没想到他会比陈旭更早的离开轧钢厂。

一九七四年。

李怀德岳父被打成了右派，直接下马。

杨厂长身后的大领导刚好从南方又调回来了。

杨厂长再次上台，李怀德一撸到底。

唯一的区别是，杨厂长是代理厂长，申请发到了上面，但迟迟没有通知下来。

陈旭压根没管轧钢厂的事，厂长的位置他也不稀罕，这会他正好干了一件很随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