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听着苍泽的话,心中微微一笑。猜谜便是如此,不指点迷津,便难以找到出路。一旦揭示,才发现答案简单明了,毫无难度。
苍泽再次拱手:“江公子,我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他转身离去。
“江羽,我要与你一较高下。”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挺身而出。他身披宽袖长袍,一股儒雅气息,走上台来,目光炯炯,似乎要压倒江羽。
“我是王粲,稷下学院的弟子,家师乃齐国大儒田子云。”
“阁下是荀子的高徒,我受家师所托,正好借此机会,在猜谜之中一较高下。也要比一比,是荀氏门徒高明,还是田氏弟子出色。”
王粲的眼神中,敌意毫不掩饰。
在齐国境内,荀子与田子云皆是声名远播的大儒。偏偏荀子这位异乡人,却是稷下学院的院长,主持学院事务,声誉甚至超越了田子云。身为田子云弟子的王粲,对此颇感不平。
如今见到江羽这位荀子的弟子,他心中燃起了争胜之心,想要压过江羽。在王粲心中,他甚至觉得若在凤楼之内,自己定能狠狠反驳江羽,让他颜面尽失。
荀氏子弟,不过如此。
真正的大儒,是他的老师田子云,才是齐国的第一人。
江羽察觉到王粲的神情,明白田子云与荀子之间并不和睦。或者更准确地说,田子云与荀子或许并无嫌隙,但各自的门生却暗中较劲......
江羽心中毫无畏惧,微笑道:“阁下欲与我一较高下,我江羽自当奉陪到底。家师曾教导,我荀氏门人虽安于本分,不惹是非,却也不畏挑战,不避强敌。”
王粲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说道:“江公子胆识过人,那好,我们猜谜的方式需有所转变,你看如何?”
江羽回应道:“如何转变呢?”
王粲答道:“猜谜原是易事,只要心思敏锐,皆可解开。若是经过特训,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我提议,在猜谜之余,还要当场吟诗作对。解开谜底后,需以此谜创作一首诗。能在瞬息之间完成,这才算是真正的较量,你意下如何?”
江羽说道:“你的提议甚妙,但也存在瑕疵。”
王粲面色一沉,哼道:“何来瑕疵?莫非你心生怯意,以此为借口?”
江羽解释:“比如我出一字谜,入门不见犬吠声,答案是‘问’字。这样的字谜,如何能赋诗?再如,谜语为久别重逢,答案乃中药‘一见喜’;又出谜语滔滔不绝,答案仍为中药‘长流水’。这般药名,你又如何以诗诠释?”
哗!
王粲面色微变。
他没料到,自己的较量方式竟被江羽指出破绽。
王粲眼眸微眯,思索片刻,又道:“如此,猜灯谜的答案应有一定限制,限定于四季节气、花鸟树木、家畜等实物之上,至少要有实质内容,不再是字谜一类。”
“依旧不妥!”
江羽直接反驳:“这般比试,只是互相刁难,无法辨别高低。”
王粲怒气渐起。
这不行,那不行?
还要不要比?
王粲维持着名士的风度,强忍怒火,沉声道:“江羽,你处处挑剔,那你有何提议?莫非你其实是心存畏惧,才寻此借口。”
江羽回答:“我江羽从不惧挑战。我的建议很简单,就以你方才提到的节气、花草树木、生灵为谜底,不仅对手需作诗,你也须赋诗。唯有双方皆有创作,方能分出胜负。若无直接比较,又何谈高下?”
“江公子所言极是。”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叫好。
江羽望去,原来是顾长庚在呼喊。他与顾长策、顾长明一同前来赏灯会,也来到了这边,目睹江羽与王粲的比试,于是大声叫好。
顾长庚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响应。毕竟围观者期待的正是双方的对决。若只是单方面作诗,难以看出优劣。
如今齐国大儒田子云的门徒向江羽发起挑战,这是一个难得一遇的机遇。
众多观众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场面热烈非凡...
王粲聆听着周遭的议论,目光如鹰般犀利,毫不退缩,点头回应:“江羽,就按你的提议,我们不仅要解谜、吟诗,还要各自创作,以诗艺决胜负。”
江羽挥手谦逊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是晋国的新客王粲,所以我让你先来。你先出谜,我来猜。”
王粲心中暗讽江羽傲慢自大,心生轻视。
“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实力。”他暗自发誓。稍加思索,王粲果断开口:“既然如此,听好了。这谜面是:静亦静,动亦静,行亦静,走亦静。江羽,你猜此为何物?”
江羽嘲笑道:“王粲,你出的谜语总得有些挑战性吧。难道是考虑你要作诗,所以降低了难度?这谜底应该是蛙,对吗?”
王粲眼神微眯,点头承认:“没错,正是蛙。谜语简单,那么你的诗作呢?”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
关于蛙的诗句,他在齐国时早已挥毫泼墨,早已胸有成竹。
因此,他才设下这个谜题,静待江羽的回应。
江羽看似嘲笑他降低难度,实则王粲的策略并不在于谜语,而在于诗歌的较量,这才是他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