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接着说:“别急,别急,我继续读下去,你好好听。”
“咦,还是张夫人的信。”
“张夫人亲启。”
“上次分别已过三日,贫僧挂念夫人,夜不能寐,于是昼夜为夫人诵经祈福。不知夫人可有空暇,可否来寺中,贫僧再次为夫人加持。一则解夫人孤寂,二则解夫人忧愁。”
江羽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低语:“这封信,直指心灵的孤独,寻求慰藉。摩诃教徒果然热衷于助人。辩机法师,你的辞藻运用得恰到好处,‘孤独’与‘慰藉’拿捏得微妙,真不愧是摩诃高僧。”
辩机的脸颊微微颤抖,脸色犹如被烈火灼烧。
他显得无所适从。
江羽拾起另一封信函,惊诧道:“嘿,这封信竟是写给衡阳公主的。”
“衡阳公主亲启!”
“昔承公主之邀,贫僧赴公主府共论佛法,心生共鸣,竟一同攀登灵峰,修习情禅,阴阳交泰,日月同辉,实乃共享玄妙之道。非公主,贫僧焉知世间竟藏如此妙曼之境?”
“这几日,公主的倩影常现于贫僧脑海中。不知公主是否能拨冗,亲临古刹,续写前缘。有公主相伴,即便坠入苦海,贫僧亦甘之如饴,九死无悔。”
江羽啧啧称奇:“辩机法师涉猎广泛啊,夫人与公主皆在其中。遣词造句,令人赞叹。妙曼如斯,苦海深情,九死不悔,真乃高人。”
“江羽我,深感敬佩。”
“你辩机法师时常借书信邀约,受邀者皆非凡人,皆为已婚夫人,未曾想你还有如此独特喜好。”
“哎,实在难得。”
“你日理万机,仍能妥善安排众多约会,实为时间掌握的大师。假使我有你这样的时间观,恐怕我的学识也不会停滞不前,愧对恩师。”
江羽言辞恳切:“辩机法师,愿向你学习,请受江羽一拜。”
他恭敬地行礼。
辩机的面色垮塌,双目充血,脑海里回荡着嗡鸣之声。
这怎么可能?
连写给公主的信都赫然在列。
辩机通晓佛理,才情出众,且喜好与有夫之妇交往。尤其是那些贵妇,他只需略施手段便能打动她们。他酷爱书信往来,以此展示才情,通过纸墨传递情感。他的信件总是由专人密送,从未出现过差池。
未曾想,这次竟出现了大疏漏。
“辩机,你这淫贼,玷污了摩诃的颜面。你何德何能论道,代表摩诃,只会让摩诃蒙羞。”
“辩机法师,速速自裁。”
“玄苦是淫贼,你辩机同样是淫贼。大慈恩寺的僧侣,真是败类,全是一丘之貉。”
“大慈恩寺,颜面扫地。”
人群中,百姓与士子纷纷高声叫嚷。
他们看向辩机,充满了讽刺,口中不断咒骂。辩机专拣有夫之妇下手,这无疑埋下了隐患,万一哪位夫人的清白被其所诱,岂不是灾祸临头?
斥责之声,不绝于耳... ...
田禾在下方凝视,面容犹如寒冬冰霜。衡阳公主乃现帝之女,却并未显现出强烈的影响力,毕竟她并非田禾的亲姐,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未曾想,竟牵扯出如此丑闻。
简直就是王室之玷辱。
辩机,当诛!
田禾一时间对佛门更为愤恨,先是玄苦,再是智山,如今辩机亦卷入其中。
皆是这般污秽之徒。
人群中议论纷纷,田子云悠悠苏醒,面色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渍。他倚仗侍从支撑起身,注视着台上的辩机,面对四周的喧哗,紧锁眉头道:“辩机法师,为何也陷入这等风波?此人怎也涉猎女性之事?”
“家主,是长乐小姐给江羽送去了书信。辩机法师曾向多位已婚女子写信,包括衡阳公主,这一切都被公之于众了。”
“这些书信,都是长乐小姐所收集的。”
侍从直截了当地禀告,接着概述了智山、玄苦的事件以及辩机当前的困境。
田子云闻言,瞬间愣住。
怎会是自己的女儿?
膝下亲生的千金,为何会背叛自己,协助江羽?
田子云环顾四周,人群拥挤,无法寻得女儿的身影。
“田子云,你干的好事。养了个好女儿,竟悄无声息地搜集了辩机这么多信件。如今辩机败露,我佛门声誉尽毁。” “田子云,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田子云,你罪不可恕。”
一众佛门僧侣聚集在田子云近处,方丈、各殿首座纷纷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