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目光灼热起来。
不显山不显水的李桓,李家小六,却是一个文武全才之人,恐怕整个西凉都不知道吧。
李桓的武艺不可多说,一矛破了江东猛虎的势,放眼西凉,他知道的,只有董卓和吕布才有这般能力,而李桓如今还不足二十,弱冠之年,却有如此神力,天下本就少有,而如今,又显露了如此的文采,他日当有大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兄长,今日既已经和你表态,也当与你交心,不与你瞒着,其实从一开始,武威营我本就不打算还你了,我原本的打算是到了长安,请了太师命令,再假意与你归还,实则为自己立足的根基!”
李桓坦诚了自己的打算。
胡轸在雒阳的时候,把武威营托付给自己,乃是无奈之举。
雒阳本来就是危险之地,而且雒阳至长安,一路遥远,谁知道路途有什么意外,胡轸自己负伤难以领兵,而且西凉将士向来桀骜不驯,崇拜强者,他这种虚弱了,分分钟有可能被部下给吃掉了,所以才想要依靠一下李桓。
到了长安之后,他毕竟是董卓部将,出尔反尔,要回武威营,也是能做到的。
可李桓拿到手的东西,自然也不愿意再还回去,毕竟乱世立足,需要兵马,而想要兵马,就要有营号,他们是朝廷部将,不是贼寇,这点规矩,是要讲的,不然就是私自豢养兵马,计较起来,是能被砍头的。
现在的西凉军,除了并州军体系之外,所有的营号,都是从西凉走出来的时候,朝廷封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不同的是,那时候一营主力几千将士,现在一营主力,比得上一个军的兵力了。
在雒阳,他们不知道兼并了多少兵马啊。
“主公此意甚好,想要成大事,必先立足,而想要立足就不该有妇人之仁!”胡轸微微一笑,说道:“说老实话,主公若不能折服我,不能让我真心投诚,那么到了长安,我也会捅你一刀子,这世道很难让我相信人,哪怕是救命之恩,只要我感觉到你想要占了我的武威营,我就会先把你卖了,卖给别人没有太多好处,但是卖给李稚然还是有点好处的,你那大兄的性格我了解,容得下李应,容不下你的,而我在西凉征战十年有余,关系网比你好,西凉诸将认我不认你,到时候即使太师大人支持你,你也没办法从我手中把武威营给夺去……”
李桓闻言,却也不意外,而只是会心的一笑。
这就是乱世,互相算计。
求的是生存。
“吾准备重整武威营!”李桓不多说,没有绝对信任,但是可以尝试去放开自己的信任,他和胡轸的话讲开了,到了这个时候,防备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能增添互相之间的隔阂。
“主公放心,我会全力支持!”胡轸点头,这时候李桓要是不抓住兵权,那就真有些对不起他的投诚了。
“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李桓轻声的说道:“我嫡系部下,其实不足三百将士的,之前有一千多了,但是那些都是大兄的,我就放他们离开了,毕竟我不愿意和大兄翻脸,剩下的,华雄给了我两千兵卒,算是还了救命之恩,估计他也不愿意和我有太多的纠缠,剩余的就是你的武威营将士,还有就是战场上收拢的兵卒,现在不到六千兵卒,怎么整顿,我还有些犹豫……”
“主公,李稚然会给你安插钉子吗?”胡轸突然问。
“我大兄掌控欲很强!”李桓轻声的道。
“想来也是!”胡轸想了想:“除了飞熊骑兵之外,就李稚然的北地营战斗力最强了,他善于练兵,也善于统兵,对兵卒指挥如臂,那定有手段的!”
“所以我才借着护送太师的机会,把他的兵卒都送回去了,我想过了,我既不想和他翻脸,就只能净身出户!”
“你这个净身出户的词语用得好啊,只是你这位大兄,未必愿意啊!”
“无妨,同族之人,多少还有几分情面,他不会把事情做绝,我这大兄做事情,讲究留一线!”李桓摸索了一下记忆之中李榷,想了想,说道:“他可以瞧不起我,但是生逢乱世,同为族人,他是不会把我当成敌人的,孰轻孰重,他心中有一杆秤!”
“这样尚好!”
胡轸道:“那就大力整肃武威营,趁着这个机会,打乱了重建,把所有将士都重新整编,而且要在进入长安之前完成,我负伤已经很多人知道了,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吃掉武威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武威出身的西凉将,可不在少数,都盯着我的营号呢,而你,年轻,藏拙是一件好事,但是容易缺乏声望,这年头,没有声望,就没有实力,他们不会认可你,所以在这执勤啊,我们要完成武威营的整肃,恢复足够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