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西郊。
武威营的营寨。
李桓体会到了一把做主公的烦恼,就一个武威营,大战之后的事情可不少,伤亡统计,各部人心,战果收获,分配问题……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拿主意的。
别人不是不能拿主意,而是不敢越俎代庖。
“两千六百一十七匹战马?”李桓看着李真,疑惑的问:“我们有这么多战马吗,不是在战场上缴获了几百匹战马而已嘛?”
西郊的战场并没有太多的战马,而北面的战场,他们人少,能缴获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我们在西郊战场缴获了一百八十多匹战马,然后在北面的骑兵战场缴获了四百多战马,加起来六百多战马,而且这两千匹战马,是牛辅将军送给我们的!”李真回答说道。
“这么大方?”李桓眼睛都冒泡了。
这年代,战马都只能靠着从草原上缴获,以前他们在西凉的时候,西凉还有不少牧场,所以他们不缺战场,但是进了中原之后,各部都是极缺战马的。
太师嫡系飞熊营又集中了大部分的战马,能落到各部主将手中的战马,少之又少了。
“是挺大方的!”
胡轸在旁边,羽扇摇一摇,更有一番谋士的风采了,这厮对外还是武威营主将,比如这一次拜访牛辅,那也是担着主将名头的,但是对内那是全然放手了。
李桓一开始还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太多了,故意给自己作势,但是后来发现,这厮与其说想要当一个武将,还不如就是一个读书人的心态,更喜欢当一个谋将。
胡轸笑着说道:“牛辅这一战收获很大的,匈奴骑兵被他们杀退几千里,于夫罗带着残兵连河东都不敢久留,抢掠来的东西,都丢弃了,其中包括他们自己养的战马,都丢弃将近一半,让牛辅吃了一个饱饱的,他大概能收获八九千匹战马,飞熊营骑兵已经够多了,他就算是在练兵,也不会练骑兵了,估计给自己留的不多,而且剩下的,大多数是送往长安的,给了我们两千匹,那已经是很大方了,这事情要是让李稚然郭阿多知道,那是哪怕被太师责罚,恐怕都要来抢的。”
马匹对于西凉将领来说,太重要了,别说将近两千匹战马,就算是几百匹,都能打出狗脑子的。
“那可要藏好一点!”李桓笑着说道。
“恐怕藏不住了!”李真提醒:“安邑一战很快就会被长安所知,咱们那位族长如果派人来打听消息,肯定会找咱李氏子弟,虽然你让李弓带着他给的嫡系部曲回去了,把他的人都送回给他,算是净身出户了,可咱们武威营之中,还有好上百李氏子弟,总会有一些向着他的,这事情瞒得住谁,都瞒不住他的!”
同为北地李氏出身,李傕是族长,是北地李氏的顶梁柱,大多李氏子弟都对他言听计从,这年头,家规比国法要严苛,很多人不怕死,怕的是被革除族谱,进不来宗庙,死了没法埋在族地。
李傕作为族长,对于北地李氏就是土皇帝,有绝对的生死控制权。
“就算是他知道,他能这么不要脸,问我要战马吗?”李桓沉思了一下,问。
“要是以前或许不会,但是现在……”
胡轸笑了笑,轻声的说道:“主公,不要把西凉人的脸看的太重要了,没有直接出兵来抢,那就已经是要脸了,要是我,撒泼打滚的,我起码都要让你把一半的战马吐出来才行。”
“这么黑?”
“已经是很仁义了,他李稚然要是心狠一点,直接给你一封信,让你把所有马匹送给他,你干不干?”
“当然不干了!”
“不干,那就翻脸,他是族长,抛开国事来说,开个宗祠,就能把你给拿捏的死死的,西凉虽然有些乱,可也是神州之地,中原朝廷治了这么多年,礼义廉耻还是有点的,特别是当初立足西凉,都是宗族抱团,宗族向来团结,族规治族人,有时候比国法还有用,到时候你不得落一个众叛亲离啊!”
胡轸看着李桓,轻声的是说道:“你如今在天下没有名望,他李稚然想要拿捏你,轻而易举的事情,说到底,你翅膀还不够硬啊!”
“所以说,我不能翻脸?”李桓有些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