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摸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忌惮。
其实不是忌惮。
是妒忌。
妒忌这青年的年轻。
这年轻的青年已手握雄兵,更是得了不少西凉将的认可,还有,又和关中世家勾勾搭搭的,这让他不得不忌惮了,他一念而起修筑坞堡,何尝不是已经有了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是害怕……
“是!”
李桓点头:“雒阳百万军民西迁,长安已容不下,这些百姓流离失所更是难以度日,城中安置不下,城外无片瓦遮身,他们也是大汉的臣民,是太师的臣民,若是放任不管,必成流民,流民所过,必会影响太师之名声……”
董卓压压手,打断了李桓的长篇大论,他听不下去了,他就抓住了一个重点:“你意欲修筑新城,可否是反对本太师在眉县修筑坞堡?”
这可是送命题。
李桓知道,怎么答,都是错误的答案,可董卓问了,那就要答,不回答才是心虚。
“是!”
李桓咬着牙,应下来了,既然都应了,也不怕张扬一点,本来他的形象来说,就是肆意张扬的,他放肆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臣觉得,太师在眉县修筑坞堡,乃小气之行为,更是折损太师之豪情壮志之举动,吾等西凉将,在太师之号召之下,入中原,定朝堂之动乱,稳百姓之安居,扶大汉之天倾,本就是豪情壮志之举动,既有如此志向,又何惧马革裹尸还,一座坞堡,容得下天下,容不下太师,太师入了坞堡,折了双翼,当让天下诸侯嗤笑不止……”
“你好大的胆子!”
董卓暴怒,双目赤红,盯着李桓:“看来是本太师太过于纵容你了!”
“来人!”董卓怒喝一声。
“在!”
“把他给我打下大狱!”
“诺!”
西凉亲卫拥簇而上。
“滚开!”
李桓气劲一起,眼神氤氲杀意,一瞪,左右皆不敢上前。
“你要反吗?”董卓眯眼。
旁边的吕布更是蠢蠢欲动,手握在了剑柄之上,浑身罡力凝聚,只待一声令下,立刻上前,杀得了最好,杀不了,也趁机把李桓给打残了,这长安,就剩下他这个绝世猛将了。
“臣,绝不会反太师,太师要我下狱,我下便是了,太师若恼怒我,斩了我,我也无所怨言,吾今日之一切,皆乃太师之知遇之恩,无所报,然而,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李桓昂然无惧:“所谓修筑坞堡,藏匿兵卒粮草,卧薪尝胆以待天下,不过就是怯懦之言,我西凉儿郎,今扶汉室之天,定万民之江山,岂能怯懦,当有面对天下群雄之胆气,既有如此胆气,何须坞堡度日,修筑新城,以彰天下,堂而皇之,何人敢反……”
他拱手行礼,然后淡淡的说道:“今日言尽于此,太师愿意听就听,臣这就领命,去大狱候着,待太师之命,生死任由之!”
说着头也不回。
当日,执金吾李桓被下了廷尉大狱的消息,立刻就在整个长安传遍了,甚至不出一日,京兆皆知,三日之内,整个关中已经闻讯,各部西凉将纷纷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