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阴!善!福!印!将!
正是南斗六星的六个别名。
左嚣留下的封印被触动。
两证绝巅、冲击过超脱的左嚣,以其当世难有人及的眼界,针对性布置的封印,没有那么容易攻破,轻松拦住了天道的第一次伐门。
便于此刻,姜望并起剑指,轻轻一划——
撕——轰隆隆隆!
武道的世界里,响起惊天的雷声。
一道恐怖至极的电光,或者剑光,就这么从天而降,撕破长空,斩至猕知本身前。
又在猕知本的注视中,散而无形。
但猕知本那根手指上的微弱火焰,却是就此消失,仿佛被风吹灭。
轰隆隆隆!
电光消失了,雷音还有余响:“猕知本,我就算合入天道,也先杀你!你相信我能保有这份执念吗?”
猕知本欲借天道相召,就必然要忍受天人对天道力量的驾驭。故在这一合里,丝毫未占上风。
雷声已消失。
武道世界里静悄悄。
善檀平淡地看向猕知本。
猕知本只是笑了笑:“天河渡船遗落的人,竟然也可以跟我对话了。看来省不得力,诸位——动手吧!”
倒似没谁在意这小小的插曲,几位异族绝巅,齐齐把目光投向王骜。大家都很明白,在场的另外四位人族武道宗师,根本不具备阻挡的能力。
但有一道白发飘散的身影,遽然飙出。脊柱弓起又绷直,好似虎跃恶涧,龙腾永渊,抬脚一记竖劈——直面异族四绝巅,直抵那黑白变幻之山。
他的骨骼一节节发出齿轮般的咔咔声响,身体响应千万次的共鸣。这雄健身躯里潜藏千年的力量,于此刻一霎劈出,惊天动地,真如伐山斧!
无尽渊落,因之而开。
武道世界,似也为此两分。
墨徒的意志,贯彻在武夫的肉身,凝成这一式无与伦比的“开天”。
他是墨守成规的舒惟钧,他是古往今来腿法第一的武道宗师。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连呼喝都没有,只用钢铁般的身影告诉王骜——此时此刻,别无它路,唯有速证超脱!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事实上猕知本抬指到烛灭,诸异族绝巅降临到舒惟钧出击,都在同一个瞬间。
吴询也只将面甲覆下,只露出一双见惯生死的眼睛,提长戈,跨渊而前。
不见其它动作,身后自然凝聚一杆杆战旗——
夕阳残照,横尸如山。
仿佛将兵墟搬到了此处,一处处惨烈战场垒土填渊。
一时深渊都不见。
只有骸骨相连,断刀映日。
他这一生踏过的关键战场,填充了他与目标之间的距离,成为他可以站在这里挑战对手的原因。
若是他亲手训练的武卒在此,他手握虎符,敢于面对任何一位绝巅。不说压制对手,至少不落下风。此时此刻,名将无兵,也只能靠自己掌中长戈,腰侧短剑。
但他仍是昂首往前。
他踩着这些战场大步往前,速度越来越快。铁靴不停踏地,发出急促的声响,便如好戏开场前,那阵子紧锣密鼓。
一场战争里最惨烈的时刻,就是三军主帅做最孤独的冲锋。
咻——
极尖细的啸叫声,带出一支剖世而前的羽箭,将战场残阳的余晖都掠夺。
同样是当世名将,同样是武道宗师。
曹玉衔与吴询有太多的共同点,却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轻羽曳动尾流,狂风飙烈长空。
曹玉衔的箭,先于吴询的冲锋而体现,也追及舒惟钧的开山一式前。有钻山锥地之恶形。
啪!
姬景禄将那铁扇一展,上有四字,曰“关河日月”。
他并不急于进攻,他知道进攻大概也没有大用。
他只想争取时间。
但见王骜所在那处武道绝顶之峰,前方骤起关墙一道,又见大河滔滔,姬景禄左拳右掌,同时探出,恰是那升起的日月!
关河日月,武道画形。
不愧是天下武道宗师里,拳脚最细腻的存在。
此般武意,真如壮景!
一时四大武道宗师,尽皆出手。面异族绝巅而不退,要武争那一线机会。